我隱約察覺,這吳言老道還沒收我做徒弟好像就已經很關照我了。
又或者說,之前他說過的與我有三世師徒緣分或許有點可信……
幾天後,贏湛風塵仆仆的回來了,還帶來了外婆給我的一封家書。
家信內容如下:
元宵,數周不見,甚念。
這段時間,外婆追尋白棺蹤跡,從秦嶺輾轉各地都渺無音訊,直到前幾日聽聞新疆地區再度出現牙蠱,才欣然趕往,希望能找到白棺的下落。故此,外婆還不能回家。天地銀行欠款一事,贏湛已經告訴我了,在我房間的床頭櫃上還有一些現金,你先拿去應急。
保護好自己,外婆會盡快趕回來。
王玉素親筆
寥寥幾行字,看的我陣陣心酸。
我思念外婆,更擔心外婆,可是我卻一點都幫不了她,還要讓這位已經遲暮的老人為我牽掛。
贏湛伸出修長的手臂輕易將我攬入懷裏,吻去我眼角的淚。
“你又吃我豆腐。”我推開他,把家書折好收藏起來。
贏湛捏了捏我的臉蛋,“不許再哭了,也不許再讓其它東西碰你。”
他故意加重了“東西”二字,顯然已經察覺到蛇精在我臉頰上留下的氣息。
我懶得和他解釋,“我想回家。”
“好,我陪你。”贏湛將我橫抱起來。
踏著星光,贏湛將我從西山醫院抱回我和外婆的家,17站公交車的距離,贏湛抱著我隻走了不到半小時。
朦朧的月茫灑在他清俊的臉龐,映襯出一片珍珠色的柔光。
我望著他那雙深幽的星眸,聆聽著他沒有起伏的胸膛,緊貼著他如寒冰一樣的體溫,卻莫名的平靜下來,感到無比安心。
到家的時候,我已經睡著了,直到破曉即將出現的前一刻,贏湛才戀戀不舍得叫醒我。
“睡得還好嗎?”贏湛慵懶的側躺在我的身邊,不知盯著我看了多久。
我揉揉眼睛,發現原本穿著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嶄新的睡裙。
小吊帶,黑色蕾絲,齊b小短裙,應該是按照某個色鬼的喜好。
我懶得反抗,聽說雄性動物都有征服獵物的衝動本能,才不會明知故犯。
當下隻希望,這條裙子不會在日出後再變成紙衣裳。
贏湛遞給我一個算不上厚重的信封,“王婆房間的存款都在這裏。”
我清點了一遍,發現隻有一萬三,等同杯水車薪。
看來,還是要自食其力,打工還錢。
贏湛把下巴蹭在我的頸窩裏,故意勾引我,“我幫你找到了你外婆,你要怎麼報答我?”
“知道了,請你吃方便麵!”我想逃跑,卻又落入他的寬大的胸懷。
“不要用三塊五打發我!”贏湛略施小懲的捏住我的下巴,嘴角漾出一抹風華絕世的淺笑。
這景色,我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隻怕辜負了外婆對我警告,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把我身上的桃木針拔掉幾根,這麼多針紮在身上,我連睡覺都覺得痛。”
贏湛說的很坦誠,手指一勾,放在神龕第七層的那個陰刻血蓮的骨灰盒就“嗖”的飛入我的掌心。
“隨便拔掉幾根就好了,我隻想睡個安穩覺。這也是你外婆的意思。”贏湛握著我的手放在骨灰盒上,語氣中帶著絲絲懇求和蠱惑。
我被他的深邃眼眸攝住了心魂,聽話的打開骨灰盒,拔掉了一根插在人偶胸口的桃木針。
就在贏湛以為我還會繼續拔針的時候,我又飛快的把骨灰盒合上,對他冷笑,“外婆要對我說的話全都寫在家書裏了。你騙不了我,我故意拔掉這根針,隻是希望至少你這裏不會痛。”
我伸出食指按住他的心口,贏湛的瞳孔收緊了一下,黑眸中仿佛升起了一絲難以捕捉的情愫。
“笨女人,我這裏早就已經死了。”
天完全亮了,即使遮著窗簾,陽光也從窗簾之間的縫隙探入,灑下一小片光明。
贏湛抬起大手去摸落在他臉上光束,好似正小心翼翼的觸摸著某種彌足珍貴的東西。
“回去吧,會被曬傷的。”我指指骨灰盒,這個冰冷的小小木盒就是贏湛真正意義上的“棲身之處”吧。
我有些感傷,不知他犯了什麼罪,魂魄要被禁錮在人偶中,無法入土為安。
贏湛接過骨灰盒,放回神龕第七層,卻沒有消失。
“你想幹嘛?”
望著他走到窗簾前的背影,我無法抑製的心慌起來!
贏湛沒有回頭,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調,溫柔問我:“想不想看看我真正的樣子?”
一片白光湧入房間,窗簾被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