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你還真當我是神仙呀?”
“哦哦,我明白了!你這是挖了個坑讓張雨欣來跳!”羅飛恍然大呼。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現在回去睡一覺,醫院熄燈後再來報道,給張雨欣來一個甕中捉鱉。”
送走羅飛之後,我乖乖回到預檢台站班,順便叮囑了負責給張雨欣查房的嬌嬌,讓她透露一點關於胡斐可能會蘇醒的風聲給張家人。
不如所料,嬌嬌回來的時候眉飛色舞的和我報道,說張媽已經向她詢問過胡斐的房間號。
晚飯後,我特意去胡斐的病房查房,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胡斐,她雙目微睜,一動不動的躺在潔白的病床上。
床邊還伏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聽見我的腳步聲,老人驚醒了,擦掉眼角的淚,努力對我擠出一個苦笑。
“沒事,您繼續睡。”我看著老人憔悴的眼睛,和眼角擦不去的淚痕,心中一陣拉扯。
誰家的孩子不是父母心頭的寶貝,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好不容易把孩子培養成為一個大學生,隻希望孩子將來好好的成家立業,找一份踏實工作,便心滿意足了。
可在模特學校發生的慘案,卻一夜之間毀掉了五個家庭。
死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看著樣眼前為了孩子操碎心的老人,我不禁聯想到在外奔波的外婆,心情難以平靜。
“斐斐的父母都沒有了,隻有我這個老太婆陪她,可是我也沒照顧好她。醫生,我求求你,幫我救救她吧。”老人說著眼淚婆娑,扶著床沿撐起身子就要給我下跪。
我扶起老人,鼻子酸酸的,身為一名醫生,我的職責就是救人,可是,有太多的時候我們能做的隻是無能為力。
“我會盡力的。”
我差不多是逃出了胡斐的病房,不知道如何麵對老人那雙交織著希望和絕望的眼睛。
一口氣跑回宿舍,我躲在被子裏蒙頭大哭。
一雙溫暖的大手從身後抱住我,輕輕安撫我的背脊。
哭了好一會,我抬起頭,“要是有一天我外婆死了,或者我比外婆先死,我們大概都沒辦法一個人獨活下去。”
“有我在,你不會死的。”贏湛把我抱的更緊了一些。
“切,我才不信。”我哽咽著轉過身,把眼淚擦在他的衣服上。
贏湛一點都不生氣,溫柔的在我耳邊呢喃,“就算你被拖入十八層地獄,我也會把你救出來。你和你重視的,從這一刻起,對我也一樣重要。”
我能猜到贏湛說這番話的時候的認真表情,也知道那樣認真的他一定帥的人神共憤,可我不敢睜眼看他,我怕在這樣空虛寂寞的時候,會沉淪在贏湛無盡的寵溺裏。
迷迷糊糊睡到十一點多,羅飛的電話把我吵醒。
宿舍裏隻剩下我一個人,贏湛不知去了哪裏,最近他總是隨心所欲的出現在我麵前,又隨心所欲的離開。
正如他隻是一縷孤魂,或許一直都跟在我的身側,我卻無法真的去鎖定他。
奇怪的是,那麼晚了嬌嬌也不在宿舍。
我一拍腦袋,差點就忘了嬌嬌經常偷會小情人的那檔子事情,我白擔心她了。
換了件輕便的運動服,我從骨科借了把大錘子,和羅飛躲在樓梯口準備守株待兔。
淩晨三點是正常人最想睡覺的時候,我和羅飛等了幾個小時,已經有些上下眼皮打架了。
“王小姐,我以後能叫你小王或者元宵嗎?”羅飛突然問我。
“行啊,隨便你怎麼叫。”我躲在拐角,盯著胡斐的病房。
“那好,以後我就叫你元宵,要不,你以後也叫我的名字吧。一直羅警官羅警官的叫,聽著有些生分。”羅飛說話的語氣有些奇怪。
說話間,胡斐的房門被推開了,她的奶奶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往廁所走去。
羅飛看見是胡斐的奶奶籲了口氣,似乎好像要說寫什麼。
這時,又一個人影闖入了我們了視線,仿佛等候了好長時間,才等到胡斐奶奶起夜。
人影警惕的躲在轉角處張望了一番,確定沒人了,一溜煙輕盈的跑進胡斐的病房。
我墊了墊手裏的大錘子,“羅飛,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