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發給我的視頻裏也有這樣的畫麵,但看現場版的比看視頻刺激多了,尤其是當那五根暗紫色皮包骨頭的手指裏又伸出了一副沒有嘴唇的牙齒結構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手心裏全是冷汗。
我們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那張嘴“嘬”一下將小護士的血吸進嘴裏,緊接著那張嘴又“嘔”一聲,將吞下的血液吐了出來。
還“呸呸呸”吐了好幾下,就算那東西沒有臉,看不出表情,我也能體會到它的對小護士血液的厭惡之情。
“試試你的血。”贏湛看向墨白。
墨白鬼使神差的卷起袖子,把手指伸進嘴裏用力咬破,將鮮血滴入玻璃缸。
他的血液不偏不倚全都滴落在那東西的身體上,仿佛被嚇了一條,那東西猛地弓起身子,五根細長的手指猙獰的戳在玻璃上。
但當它聞出這是另一個人的血液後,那東西又迫不及待的調轉身體,將墨白的血液吸食進去。
這一次,它沒有嘔吐。
不僅沒有嘔吐,吸食完血液後還在玻璃上貪婪的反複舔舐著,最後長著觸角的那段似乎在瞄準墨白的臉。
墨白擰起疏朗的眉頭,有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似乎是怕被它纏上。
“我的血,和小護士的血,有什麼不同?”
“幾年前,你破獲過不少大案,是警界翹楚。邪神貪食人血,卻也非常挑剔,凡夫俗子的血碰都不會碰。”贏湛抽出桌上的紙巾,反複擦拭著他的指甲,就算那上麵早就看不見小護士的血液。
我仔細打量了墨白一遍,他沒有穿警服,露在短袖汗衫外的皮膚上並沒有妖砂的痕跡。
帶著夜視鏡,墨白不知道我的視線鎖定在他的身上,贏湛卻能看見,用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提醒我,“妖砂,在同一時間內隻能對一個人做記號。”
“這麼說,是我害了薔薇姐?”我有些歉疚。
贏湛搖搖頭,“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不會因為你的出現或者消失,發生改變。”
說實話,我沒完全聽懂贏湛的意思,但大致上能夠猜到應該是在安慰我的話。
“要不,我也放一滴血試試?”其實,我想說的是被做過妖砂記號的人,她們的血是不是更能讓邪神瘋狂。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就真的會相信贏湛的判斷,無言老道讓我去當誘餌的說法。
而且,那天吳言也應當發現RoseLee被妖砂做了記號,可她還是選擇了我,就說明,他知道此行九死一生,不能讓沒有法術的人去冒險。
贏湛沒有阻止我大膽的行為,一臉篤定。
“它不會從玻璃鋼裏爬出來吧?”
“誰知道呢?”
贏湛看向玻璃缸的視線微沉,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似乎是在警告拿東西老實安分一點。
深吸了一口氣,我學著墨白的樣子咬破手指,將血滴入玻璃缸。
我的血液素來就與尋常人不同,這與擁有天煞孤星的命格脫不了幹係。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天煞孤星命格的人和人在一起會害的被人家破人亡,但對於鬼怪妖邪來說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修煉至寶。
首先,我的血可以打開一切封印邪物的封印,其次,妖邪喝下我的血就相當於飲下百人之血,大補!
玻璃缸裏的東西聞到我的血的味道,幾乎發瘋了,一頭就撞在沾著我血液的玻璃上,舔舐著,享受著,舒服渾身都顫抖了。
喝幹了我滴下的血液,那形似紫色藤蔓的手指竟然可以撐著站立起來,五根手指焦躁的在玻璃缸裏飛快的轉著圈走動,好像再不給它血液,它就要自己爬出來。
贏湛將我還在滲血的手指含進嘴裏,靈巧的舌攝取著我的指尖,嘴角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看得我心驚。
我趕緊把手抽回來,“你不會也想吸我的血吧?”
贏湛意猶未盡的舔舔唇,“你的身體比血液,滋味更好。”
我們說的很輕,墨白聽不見,他的注意力在集中在玻璃鋼裏陷入暴走的詭異生物上。
“當心!”突然,墨白大叫。
我的血像是給玻璃缸裏的東西注射了興奮劑,那五根手指往下一沉,宛若收緊的彈簧,忽然就做出原地起跳的動作從玻璃鋼裏跳出來。
方才,墨白為了近距離觀察,臉孔差不多都貼在了玻璃缸上,但那隻紫色的手卻準確的避開了墨白的臉。
我驚懼萬分,因為,那東西的目標,是我!
“啊!”我尖叫著用手捂住臉,我可不想像蔣文秘書一樣被毀容。
在我身邊,贏湛幾乎是從鼻子裏擠出一個十分不屑的冷笑。
隻聽“啪”一聲,像是被什麼爆開的聲音。
接著,就聽見墨白氣急敗壞道,“你怎麼把它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