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一陣作嘔,小深卻在冷笑,“小深變成這樣娘親還要認小深啊?看見沒,小深已經是魔了,以人為食的魔。”
“隻要小深活著,別的事情,娘親都顧不上了。”
小深做的事情,無疑是罪惡的,但這份罪惡的根源卻是為了我,他是為了幫我和贏湛報仇才遁入魔道。
我沒辦法責備他什麼,更加沒有恨。
我很難想象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背負著父母之仇,是抱著怎樣的決心活到現今。
無論如何,小深,已經是這世上我僅剩的親人了。
“別理這個瘋女人,我們走,昨天邪神又抓了一批處子,咱們的口糧有下落了哈哈哈!”
小深似乎是在自暴自棄,故意擋著我的麵這麼說。
說罷,就帶著一群妖怪揚長而去。
我看著小深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內疚,我太自以為是了,竟然還想著在枉死城勸說別人,不料想回到現世,失去了一切。
無言老道說的沒錯,這就是我的報應。
十年前,邪神就夠厲害的,十年之後,恐怕更加無人能敵。
如此想著,我開著那輛搶來的摩托車,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那個比鬼門關還要恐怖的地方——文化大廈。
昔日恢弘壯觀的摩天大樓,現在已經淪為了萬骨枯,街道上到處散落著深白的人骨。
地麵上的陰溝蓋子都被掀開,不問可知,邪神的爪牙已經占據了整個下水係統。
我發現十來個穿著軍裝的小分隊悄悄的躲在一處斷牆之後,領頭的那個滿麵滄桑的男人竟然是我認識的警察羅飛!
他看上去比十年前勇猛地多,目光精銳,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無數細密的痕跡,使的他整個人看起來都特別正直可信,好似昔日那個膽小怕事的羅飛已經不複存在。
見到我,羅飛目瞪口呆,半天才確定我是一個大活人。
“城市裏的女人都被藏起來了,但昨天邪神又從外地抓了一批女學生,這裏是禁區,上麵人已經放棄了營救,所以我們就自己組織了隊伍營救。”
我看了隊伍裏的士兵一眼,都是陌生麵孔。
“墨白呢?沒和你在一起?”
羅飛遺憾的說:“墨白身體不好,邪神事件爆發時,他就再也沒能醒過來。”
“你是說,墨白死了?”
“那倒不是,就是又變成了植物人,到現在還沒恢複意誌。”
“噓!”
我聽見了一個沙沙的聲響,好似邪神觸手在樹葉上蠕動的聲音。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羅飛訓練有素的做了幾個軍用手勢,隊伍裏的人都神色凝重的點了一下頭。
接著,他們分頭行動,將我撂在原地。
我跟在羅飛身後,壓低了嗓音,“我也一起去。”
羅飛估計也是手裏沒人了,抱著男女皆兵的想法,“待會我們火拚起來,你就去先去救人別管我們。”
“了解。”
進入文化大廈前,羅飛先用一條邪神觸手裏的粘液塗抹在身體上,似乎是想要掩蓋自身的氣息。
我也如法炮製,之後就跟著隊伍進入文化公司。
曾經人流不息的大廈裏已經荒無人煙,隻有遍地屍骸和一些像是睡著了一樣的邪神觸手。
一路上,我們都不敢說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就怕驚動了他們。
到了大廈裏唯一一扇鎖死的大門前,羅飛停下腳步,示意那些女學生都被關押在門後麵。
而大門前,一層又一層的邪神觸手編製成了一張大網,將走廊圍的水泄不通。
羅飛靠著牆壁,深吸了一口氣,瞄準一條觸手打出了第一槍。
他們應該不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除了我,所有隊員都訓練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