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湛的眼睛裏閃出一抹嗜血的寒光,眨眼間,便出劍直取北冥鯤的首級。
但北冥鯤這個妖王的頭銜也絕非浪得虛名,他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笑,湛藍色的瞳仁收緊,贏湛的劍就好似遭到了一層肉看無法看見的屏障的阻攔,被釘在距離北冥鯤的一寸之外。
“區區一個凡人想要與妖對抗,別做夢了。”北冥鯤不屑挑眉。
透過北冥鯤的身體,贏湛如鷹隼般鋒利的視線準確的捕捉到了那個頭戴寶石鳳冠,衣衫淩亂隻穿了一件單薄裏衣躲在床角裏的我。
我的心在狂跳,卻在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喊道:“當心一點,北冥……夫君……”
贏湛如夜般深邃的眼眸中瞬間染上了一抹的痛!
但那抹痛隻出現了短暫的半秒,就被另一種決然的情緒取代。
隻見,贏湛伸出兩指,在被釘在半空中的劍身上劃過,鮮紅的血液便順著他的指尖滴落。
“嘛、婆、楛、陸、耿!”贏湛飛快的贏湛起晦澀難懂的冥文,流血的雙指也在半空中流暢的書畫著。
似乎將夜幕當成了符,用他的血做成了咒!
北冥鯤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了,長袖一揮解除了屏障,想要先發製人。
可贏湛的咒語已經生效,他的血液落在地上變成了一朵朵由森森白骨組成的骨花,無數青臉獠牙的冤魂從骨花的花心中猙獰的爬出來。
贏湛用他的血操控著冤魂向北冥鯤發動攻擊,不忘擠出一個溫柔的弧度,向我伸出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
“快到本王身邊來!”
我多麼想要拋開一切,去抓住贏湛溫暖寬大的手掌。
但我卻不能!
我似乎已經能猜測到,若我握住了那雙手,秦、燕兩國會死傷多少無辜的百姓,又有多孩童流離失所,多少家庭支離破碎。
“不,我要待在這裏!”
這言不由衷的話,每說出一個字,我的心就會破碎的更加嚴重。
“你是本王的女人,除了本王身邊,那裏都不許去。”贏湛艱難的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卻一寸寸向床角裏縮,到了這一步,開弓沒有回頭箭。
北冥鯤被前仆後繼的鬼魂惹惱了,變化出一支趕馬的短鞭,一鞭抽散一隻冤魂。
“誰再敢來,別怪我打得你們魂飛魄散!”
那些鬼聞言,麵露驚恐,但贏湛劃開了更多的血液揮灑在他們的身上,那些鬼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繼續向北冥鯤猛攻。
聽見打鬥聲,在酒宴上醉的四仰八叉的那些居住在北冥山上的妖怪也晃晃悠悠的過來看熱鬧。
看到他們的妖王處於下風,全都借著酒膽磨拳霍霍上來助陣。
頃刻之間,鬼與妖便打了個平手。
贏湛早就失血過多,但他毫不猶豫又在自己的手腕上隔開了一道血口。
“嘛、婆、楛、陸、耿!”對著他的咒語,更多的冤魂從骨花中掙紮著爬了出來。
青嬰也在冤鬼的隊伍裏,屢次向北冥鯤發出殺招。
但這一次,北冥鯤早有防備,青嬰自是不敵,十來招之後便魂體便被打散。
“有完沒完?你不嫌累啊?”北冥鯤氣喘籲籲的問。
贏湛的嘴角勾出一個冰冷刺骨的淺笑,“本王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第二次召喚後,贏湛的麵色幾乎和他召喚出的那些鬼魂差不多蒼白了,精致的唇上也失去了血色。
我看的心驚肉跳!
一般來說,真常人隻要失血超過1000毫升就會有生命危險。
而贏湛灑下的熱血,少說也翻了正常指數兩三翻,就算他的身體素質再怎麼強悍,也抵不過身為人類的極限。
現在的他,隻是在硬撐。
“告訴本王,剛才的事情是北冥鯤逼你的!”贏湛穿過廝殺的人群走到床前,伸手想要抱我。
暗紅色的血液點綴在他白的幾乎透明的皮膚上,配合他高大挺拔的身軀,顯得異常妖冶。
這讓我有一種錯覺,若我不點頭,眼前的男人變會化身成魔,將我吞噬。
可我又如何能點頭?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是自願的,我喜歡北冥鯤,我愛他,我做夢都想要嫁給他,而今我終於心願達成,心滿意足。”我裂開嘴笑的燦爛,胸口卻痛的不能呼吸。
贏湛扮起我的下巴,墨色的瞳仁裏緊縮著我那張依舊在笑的臉孔,“你以為本王會信?”
“我已經是北冥鯤的女人了。”
“說謊!”
“不信,你可以問他。在你來之前,我們就已經……”
“閉嘴!本王不信!”
贏湛扯開我的衣服,視線一寸寸在我細嫩的身體上遊移,直到看見了我脖子上出現的那個如玫瑰一般妖豔的紅色的吻痕。
他眼中的希望,漸漸暗淡下去,化作了一團化不開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