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鯤驅散了擋在門外的鬼魂,一把扣住因震驚而怔住的贏湛,怒吼道:“別碰我的女人!”
“嗬,你的女人?”贏湛這才有些恍然的回過神,反手一劍閃電一般急速割開了北冥鯤扣在他肩上的手腕。
“北冥鯤,你沒事吧!”我衝向北冥鯤身邊,隨手抓了一件衣服為他止血。
贏湛的劍在我身後舉起,“讓開。”
“休想!”
“讓開!”
贏湛一掌將我推開,舉起寒光凜凜的寶劍直刺北冥鯤的胸膛。
而北冥鯤隻顧著擔心我,一時措不及防!
“不可以!”
北冥鯤隻是想幫我,他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殺掠!
我腦中的亂成了一團,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還沒細想,身體便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將匕首不偏不倚的插入了贏湛的胸口!
“不!”
我撕聲裂肺的喊叫著,不敢相信滿手的鮮血是從贏湛胸口流出的。
贏湛低頭看了眼胸口的匕首,又抬頭凝視著我,嘴唇微微開啟,卻是什麼都說不出,噴出一口血便仰麵倒下去。
我抱著他的身體,一同跪倒在地上。
一時間,哭的天昏地暗!
一道綺麗的人影從我身後靠近,撿起扔在地上的那把沾滿了贏湛血液的匕首,“王姑娘果然沒讓解憂失望,從一開始,解憂便是這個賭局的贏家。”
解憂脫下臉上的假麵,她居然易容成了妖怪混了進來。
“啪!”我想都沒想便狠狠抽了她一耳光!
“是解憂將血霽悄悄塞進你的手裏,也是解憂推了你一把讓你把血霽插入公子的胸膛。因為隻有這樣,公子才會相信你紅杏出牆,水性楊花。這一巴掌,解憂欠你的算是還清了。你放心,隻要吃下這片冰山雪蓮,贏湛就能起死回生。”
說著,解憂推開我,抱住了贏湛,往他口中喂了一片潔白的花瓣。
下一秒,贏湛蒼白如紙的麵色就奇跡般的恢複了紅潤,呼吸也恢複了順暢。
“不出三個時辰,他就會蘇醒。王姑娘,希望有生之年,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解憂乘坐著奢華的馬車,將昏迷中的贏湛帶回了鹹陽。
我還看著手上的鮮紅的液體,久久難以平靜。
我應該誇一聲,王元宵,贏湛會徹底恨你,任務完成了,幹的漂亮!
還是應該懊惱的揍自己一拳,埋怨自己完全被解憂公主玩弄於鼓掌之間。
算起來,解憂這麼做卻是幫了我。
若沒有她的心計,我也不會狠心用血霽刺穿他的胸膛。
回想在現代的時候,贏湛給我看過他滿是傷痕的身體。
致命傷,便是胸口那個用血霽刺出的如閃電一般有三個血槽印子的傷口!
當時,我還憤憤的不止一次想要給贏湛報仇,卻不料想,這一刀居然是我捅的!
“蓮綴,蓮綴?你說句話,別這樣一動不動的,我很擔心啊!”
北冥鯤叫了我好幾聲,最後有些唐突的握住了我冰涼的手。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我和北冥鯤的洞房裏一片狼藉,那些被打翻在地的喜帕紅燭,似乎都在嘲笑這一場曆經千年的鬧劇。
北冥鯤歎了口氣,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小小的貝殼放在我掌心裏,“算了算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把心念借給你吧。”
心念,乃是一隻光滑如鏡的貝殼。
取名心念,便是心念所想的事物都會在貝殼的鏡麵裏顯現出來。
夜深了,北冥鯤捂著他還在流血的手腕搖著頭走出房間,輕輕合上門。
走了老遠,我還能聽見他的歎氣聲,仿佛是在呢喃,為何人世間的癡男怨女有那麼多,又都心口不一……
無人了,我才有勇氣取下那隻奢華萬分的紅寶石鳳冠。
三千銀絲從鳳冠下傾斜而出,紅線的詛咒又一次應驗了!
心念中率先倒映出的是一張長著紅顏白發的臉孔,緊接著那張臉便模糊了,彙聚成另一張雙目緊閉的男人的英俊臉孔。
贏湛還在昏睡,解憂抱著他,嘴角帶笑,自以為幸福的靠在贏湛偉岸的胸膛,聆聽著他的心跳。
我似乎忘記了嫉妒,忘記了心碎,忘記了自己,如著魔一般廢寢忘食的看著心念中的贏湛。
贏湛在黎明前蘇醒了,但他卻如死屍一般沉默。
解憂費盡心思準備了各種膳食,贏湛卻一口都沒有碰。
陛下傳來了諭旨,贏湛沒有理睬,旁人都說公子高瘋了。
解憂公主與公子高成婚的日子僅剩下一天,解憂萬念俱灰,哭成了淚人。
也就是在這一天,贏湛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那麼想做本王的女人,本王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