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有餘,墨致辰的傷已全愈。本應劫後餘生,患難夫妻卿卿我我濃情蜜意的好時節。
可惜,那隻是府中下人集體單純而又天真的夢想而已!
夢想一貫是被現實破壞噠!正如此刻在書房大吵特吵的這對冤家。
“你是說,我當日不醒來,你真會和別人拜堂?”
“是。”雪芽斬釘截鐵地回答他。
“你想活活氣死我?”
“一個連話都沒半句的人就棄我而去!我幹嘛要替你守身如玉。”
“我有苦衷。”他自知理虧瞥過她直視的眼神。
“你的苦衷就是太子和兵符比我重要的多。”
“胡說。”
“事實擺在眼前,你身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就不能像其它女人一樣的,乖乖地聽話?”他暗歎這張嘴真是說不過她。
“對哦!我應該聽你的話跟瞳淵一起走。”雪芽故意氣他。
“跟我回房。”他打算用強的來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吵架。
“才不呢,你什麼時候在我和兵符做個選擇,我們什麼時候再說。”
“現在不是時機。”
“那就等啊。”看誰急的過誰。
“不回房在這裏也可以。”墨致辰瞥向一旁的暖榻。
“非禮啊!將軍非禮快來看啊!”雪芽扯著脖子大喊。
“我看誰敢看,沒人救的了你。”
“喲,將軍夫婦好興致!這是演哪出,鴛鴦戲水?”太子手持折扇大搖大擺地進來。
“錯,官兵捉強盜。”雪芽順利掙脫墨致辰的魔爪。
墨致辰不勝友好地看著太子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擺明了一時半刻是走不了。
“致辰,看你精力充沛想必傷已全愈,我便放心了。”太子的口氣明顯是戲虐多於關心。
“多謝太子送來的珍藥。”雖然太子攪了他的好事,但該守的禮節還是要守的。
“你是太子?”那狗皇帝是他爹!
太子從雪芽的眼神中並沒有看到驚恐,有的是不屑與厭惡。這個女子真是奇怪!上次嚐了一塊糖便要了我十兩銀子,不知我身份冒冒失失的也就罷了。現在表明了身份不恭恭敬敬反而又平添嫌惡的表情,著實太過傷他皇家自尊。
“謝他做什麼,父債子償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你是為了他才受牢獄之災,皮肉之苦!送些藥來還不應該嗎?”雪芽理直氣壯地說。
“芽兒。”
“將軍夫人真是心直口快。”無論從哪方麵來說,僅是出於好友的立場他的確是欠致辰的,對於父皇也確實是愧對於墨家。
“我一向如此,不像有些人口蜜腹劍,利用完隨便安個罪名便拉出去砍了!都說窮人賤命,其實做官的也未必是富貴命。有時連條賤命都不如呢。”雪芽夾槍帶棒明裏暗裏諷刺皇家弄權的不擇手段。
“將軍威名神武,吉人自有天相必能逢凶化吉。”太子初次聽到一針見血地對皇家的惡評,頓時顏麵無光,尷尬至極隻能自打圓場。
“快別拿這樣的話糊弄人,什麼吉人天相、鋼筋鐵骨、不死之身,這種奉承的話聽多了,有的人便沒了自知之明,以為自己真是銅人鐵鑄了呢!真要是吉人,在你父皇的嚴刑拷打下怎會皮開肉綻?也不過是區區凡人之體,血肉之軀在鬼門關繞了幾圈!
朝中沒有誰照樣上朝議國事,而我隻有一個夫君經不起半點閃失。勞煩太子臨走時把書案上的兵符一並帶走,我們家太小,容不下閻王的招魂幡,催命符。”你們皇家爭鬥,犧牲別人不在話下,事後幾句好話就想平息沒那麼容易!一番話下來表麵聽是對墨致辰的自不量力,實則是身為人妻替夫鳴不平,討公道之說。兵符對你們男人是權中之重,在本夫人眼裏隻不過是讓家人不寧的不祥之物。
墨致辰心中打翻了蜜罐子,說不出來的甜。這是芽兒為了他抱不平連譏帶諷地與人理論!家有賢妻,夫不遭橫禍。此生足矣!
太子此時在想,‘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逐客令,我這個太子是不是慘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