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溪邊,延著大道一直往裏走,在偏僻處有一個不起眼的采沙場。
這個沙場沒有證件,不過用的都是小船倒沒人注意,最主要的是在這姓徐的村落裏沒人想得罪這裏的老板。
沙場簡陋的辦公室裏,徐家明和一群手下吆五喝六的,明明入了秋卻都光著膀子,看模樣和黑二狗那票小混混沒什麼區別。
狗肉在鍋裏翻騰著,空啤酒瓶子放了一地,現場有點狼籍。
虛掩的門嘎吱一聲打開了,看著眼前的一幕徐家良眉頭一皺:“老三,怎麼又喝的亂七八糟了,晚上不開工了是吧。”
徐家三兄弟,排行第二的早夭,老大徐家良瘦瘦小小的,不過眼裏透著精明,打扮的很樸素往人群裏一丟是絕對的不起眼。
和老三的人高馬大一比,徐家良的塊頭特別小,是人都會懷疑這哥倆肯定有一個是鄰居叔叔助人為樂的產物。
“哥,這不悶的慌嘛,找幾個兄弟喝點酒解解悶。”徐家明沒好氣的說:“今年流年不順啊,不順心了還不能喝點酒那多憋屈。”
幾個小弟聰明的讓了個位置搬來了椅子,徐家良往這一坐,碗筷啤酒馬上就上來了。
徐家良也鬱悶,抿了一口說:“媽媽蛋的,確實是很不順啊,我說你小子也真是的,找的那個張誌國簡直是個傻缺,鬧得所有人雞飛狗跳沒一個好。”
一說起張誌國,徐家明是恨的直咬牙:“我也沒想到啊,那孫子腦子一根筋,還他媽的急公好義了,我明明和他說黑二狗不會善罷甘休,還給了他幾千塊錢叫他先出去躲躲。誰想到啊,這孫子居然說感動壞了,殺了個回馬槍在那當起了精神領袖。”
“這孫子,腦子是真不正常,這次是把我搞得裏外不是人了。”徐家良一憋屈,拿起瓶子就吹。
徐家良其實不喜歡喝酒,除了逢年過節有喜事外是幾乎不沾這杯中之物,喝的話也是小口淺抿。
從小到大徐家明可沒見過這個老大哥這麼豪邁,當下是心裏發了虛:“老哥,咱們怎麼說也配合了,不會是出什麼情況了吧。”
“張誌國都被抓了,這事牽扯不到我們身上,出不了狀況。”
徐家良放下了酒瓶,長歎說:“不過嘛,我也是被上邊的人,尤其鄧區長罵的是狗血淋頭。當著麵我可是打了保票說會配合,結果呢姓張的玩了這麼一出,鄧先行以為是我耍他估計心裏火氣大的很。”
“對不起啊老大,我隻是想讓他攪一下混水,沒想到這傻缺真的是腦子犯病。”
徐家明尷尬的說:“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叫別人來幹這事!”
徐家良苦笑著:“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也沒怪你,畢竟誰都沒想到這張誌國真的夠奇葩的。”
“老大,我這腸子也是悔青了。”徐家明說:“我就是沒事帶他一起去小發廊爽一下,這家夥頭腦簡單就把我當成過命兄弟了,我看他手腳勤快有點活就叫他幹也不花錢挺好的。原本以為這個蔫蛋就隻能當一下擋劍牌,哪知道他還鑽牛角尖較上真了,最後搞得自己和救世主一樣反了水,簡直是自大得嚇死人。”
哥倆都在苦笑,也都在鬱悶著。
一年一百多兩百萬的橫財沒了,其實徐家良早有心理準備,從被點名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下崗一條街肯定是涼了。
徐家明別看五大三粗的,其實心裏也精倒不會鑽牛角尖,知道肯定會拆掉心裏是疼但不至於發什麼瘋。
叫張誌國出來鬧事,純粹是要看看上邊的態度,看能不能從中撈一點好處。
畢竟謝廣龍被擼了,常年以來他就是壓在徐家良頭上的一個大山,說是同事不過徐家良清楚自己的屁股不幹淨,隻要謝廣龍想搞他的話分分鍾就讓他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