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犯罪嫌疑人喬憶拒不認罪,但證據確鑿,其殺人罪名成立。本庭宣布,判處喬憶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伴著那一聲錘音,喬憶的世界,徹底天昏地暗。
“阿!深!”
她拚盡最後的力氣,聲嘶力竭哭喊著他的名字。
我用命來護著你……
你卻親手送我去死……
相愛一場,最後卻換來這樣的結局……
不甘啊……
她不甘啊……
大口大口的鮮血湧出她蒼白的唇畔……
縱有滿腹的話還想說……
她卻頭一歪,直直昏死在法警的身旁。
喬憶那緊閉雙眼的一臉慘白,竟如同滋著火花的烙鐵一樣,倏然烙在許聿深心頭,讓他莫名一疼,情不自禁抽了口冷氣……
不必同情……
這個女人……
是咎由自取……
他反複這樣告訴自己。
可不知為何,心卻變得,空空的。
到底是曾經心動過的女人吧……
可到底,她不配啊……
許聿深望著喬憶離去的方向,靜默了許久,許久。
直到人都散去……
他才緩緩起身,緩緩離去……
……
在鄭美玉的多方活動下,喬憶的上訴被駁回,維持原判,依法核準死刑。
喬憶被執行死刑的那一天。
陽光明媚,天藍得耀眼。
像極了喬憶和許聿深初見的那個春日午後……
兩個十幾歲的小小少年,手拉著手,笑得清甜,笑得幹淨……
他救過她的命。
他給過她最暖的寵。
所以,無論為他做什麼,她都是心甘情願……
被牢牢捆縛在注射床上的喬憶,輕輕地笑了。
她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但腦海裏許聿深的臉,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阿深,我不怪你。
阿深,我隻是好難過——
什麼都不能為你做了……
希望餘生的你,永遠永遠都不要記起我們的過去,不要記起那個秘密……
我舍不得你過不好,一分一秒都不可以……
若來生……
還能遇見……
也請你千萬不要責怪我的棄你而去。
我真的,真的盡力了……
“執刑!”
冰冷的針頭刺進了喬憶的肌膚,引起她一陣顫抖。
別了,阿深……
喬憶含笑的眼角,有一朵晶瑩無暇的淚花……
伴著她生命的終結,在她蒼白如紙的臉頰上,緩緩地綻放……
……
幾乎同一時間。
許聿深正與一個合作多年的法國客戶,洽談新的合作細節。
一切順利。
簽完合同後,法國客戶笑著問許聿深,“怎麼不見喬秘書?”
始終刻意回避這個女人名字的許聿深,強壓著一上午的心神不寧,禮貌一笑,“她離職了。”
法國客戶了然,“哈哈,是不是成為了許總的太太,許總就舍不得她出來工作了?可是說實話,她是我見過最聰明最優雅的東方女性,以後不能和喬秘書合作,還小有遺憾呢。”
許聿深皺眉,“您想多了。”
他的態度並沒影響法國客戶對喬憶的熱情,他竟在手機上搜索出一張照片來。
“你看,這是三年前你們去我那裏的留影,我一直保留至今。當年也是被許總那一句‘喬秘書是許總一生的唯一’所打動,畢竟做生意也重人品,我們才會把這麼大的項目交給許氏……”
許聿深隻覺得大腦嗡嗡一陣轟鳴。
看向那照片——
溫和淺笑的他,眉眼間有著他自己都多年未見的明朗愉悅。
而被他大手緊緊摟住的喬憶,溫婉含笑的黑眸,好像透過屏幕,直直望進了他心底……
他竟如此滿眼深愛地擁著喬憶?
他竟說過喬憶是他一生的唯一?
可他怎麼完全沒印象,並且他身邊每一個人,都從沒提起過他和喬憶有任何親密過往!
頭開始劇痛……
他顧不上禮節,匆匆奔向秘書室,語無倫次,“喬……喬憶幾點執刑?現在幾點?人在哪兒?快!快說!”
秘書不敢耽擱,急忙詢問。
掛斷電話那一刻,他望著許聿深血紅的眼睛,低沉開口,“許總,已經……行刑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