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立刻伸出手替他擋了一鞭。
他的胳膊上立即出現了一道血痕。
“南淮!”雲裳驚呼一聲,“你讓開!他要打的人是我!”
院長的目的性那麼強,誰都知道他是衝雲裳來的。
雖然雲裳也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院長。
南淮沒讓:“你的傷還沒好,打在你身上該多疼啊。”
半個月的時間,雲裳身上的鞭傷才結了痂,要是再被打一頓,那痂就會生生被打脫落。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那滋味可不好受。
“養不熟的東西!”院長啐了南淮一口,“上回一條腿的教訓還不夠,又開始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愛逞英雄?行啊,那就一起!”
院長也不管打了誰,鞭子鋪天蓋地砸下來。
其他少年們憤怒地想要阻止,院長身邊的兩個護衛卻站在那裏。那都是有功夫的,外頭還有十幾個護院。少年們被關在這,吃都吃不飽,也沒力氣,如何反抗得了。
“南淮!”雲裳眼帶驚惶,鞭子不長眼,他也不可避免地挨了幾下,可大部分都是南淮擋下了。他想推開南淮,可南淮平日裏明明那麼孱弱,現在力氣卻那麼大,死死抱著他,護著他。
雲裳聲音中有了哽咽:“何必呢……值得嗎?”
南淮的聲音虛弱下去:“我總是在自討苦吃,可我不悔。”
那一瞬間,雲裳想起半個月前,南淮睡著時,一名少年說的話。
——“南淮折了一條腿也沒能保住李昀,可他說,他不悔。至少他爭取過了,他沒有眼睜睜看著李昀去死。你們說,南淮怎麼那麼傻啊?”
那時候,雲裳說:“他不是傻,是至善。”
所以,沒有為什麼,沒有值不值得。
他懂。
院長發泄完後離開了。雲裳受了傷,原本結痂的傷口又被抽的鮮血淋漓。他顧不得自己的疼痛,比他傷的更重的是南淮。
那個美得驚人的少年現在一身的血痕,蒼白的容顏上也有一道血痕。這道道猙獰的血痕在其他人身上隻會醜陋不堪令人退避三舍,在他身上卻是美不勝收,也更令人憐惜。
雲裳自己挨打的時候,痛不欲生時也沒有留過一滴淚。可麵對南淮的遍體鱗傷,他哭了。
這對南淮而言,本是一場無妄之災。
院長明顯是衝著他來的,南淮隻要避開,就可以免受虐打。可他沒有,他把他護的死死的,為他擋下了大半的鞭棍。
“南淮,藥,藥呢?”雲裳一滴淚落到南淮的臉上。
“藥不夠了。”南淮輕輕說,“給你罷。”
“怎麼可能?要不是你保護我,現在傷的這麼重的人就是我了。”雲裳拿了藥,哽咽道。
南淮別過頭:“我不要用那個人的東西。腿是逼不得已,這個就不必了,又不會少塊肉。”
雲裳知道南淮骨子裏的倔強,他輕聲道:“你替我上了一回藥,我也替你上一回,好不好?”
南淮把頭扭回來:“一人一半。”
藥不夠兩個人用的,隻能一人一半分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