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我悠悠轉醒時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句很熟悉的問話聲。
我揉了揉眼睛,看向聲音的來處,一個人影在晃動,我甩了甩頭,再定睛一看,一道修長的背影在清洗著手旁的水果。
那個背影很熟悉,熟悉到我不敢輕易出聲,生怕現在我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那個人手上的水果好像都洗完了,他把水果放在一個盤子了,然後端起水果轉過身來。
我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嘴唇不住顫抖著,已經到了嘴邊的兩個字卻吐了幾次都沒有吐出來。
端著水果的人看到我眼淚唰的流了下來,像是很無奈的一笑。然後疾步走了過來,將水果放在一旁,做到了我身邊。
屬於種永的氣息瞬間包圍了我,我淚眼朦朧的看向他,他揉了揉我的頭發,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然後輕柔的擦拭去我的眼淚。
我的眼前逐漸清明起來,看到眼前的人看著我的那雙眼睛,終於忍不住哽咽出聲:“種永。”
我撲到他的懷裏,他也連忙緊緊的抱住我。
然後看著我還不住的在他肩頭擦拭眼淚,忍不住失笑出聲,輕柔的哄道:“好了,對不起,是我離開太久了。”
我聽到他的聲音,不住的在他的肩頭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在幹什麼,我隻知道我的種永回來了,上窮碧落下黃泉,他終於回來了。
我想著又忍不住流下眼淚來,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無法收住的哭了。
種永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從他的肩頭扶了開來,讓我靠在床的靠背上。我吸了吸鼻子,看向種永,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這麼長時間,有沒有受委屈?”種永抬起手,落到我的眼角處,擦去我的一道淚痕。
他這樣溫溫柔柔的一句話,瞬間我這一路上所有的委屈好像都湧上了心頭,但是我看了看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很好,有畢岸和朱柳一起陪著我。”
擦拭我淚痕的手一頓,我已經又自己說道:“畢岸是存活在弱河裏的不死之身,朱柳是一個九尾妖狐,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種永聽我說完,靠近我,我緊張的一瑟縮,他輕輕的在我額頭上珍重的印下一吻,然後說道:“對你好就好。”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親近過了,我一時有些不習慣,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種永看著我這個樣子,輕笑了一聲,讓我更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這個世界快要消失了。”我一愣,看向他,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種永接著說道:“那日的異象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日月同空,鬥轉星移,這麼久了,也該消失了。”
我一聽,連忙想掀開被子,“不行,我得去找畢岸和朱柳,她們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我掀被子的手被按住,種永直直的看向我,慢慢的問道:“如果我和畢岸同時出事,你會選擇陪誰一直走下去?”
我一愣,隨後又有些想笑,種永怎麼會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
“你是你,畢岸是畢岸,你是戀人是伴侶,畢岸是朋友是知己,這怎麼能夠相比呢。而且,你們兩個,誰我都不想失去,你們都對我很重要。”
種永聽完我的話,認真的看了我良久,然後勾起一抹笑,說道:“好,我懂了。”
我看種永那個樣子,有些失笑,然後說道:“那我現在可以去找他們了吧,醋壇子!”
“他們來了。”
種永話音剛落,門外好像就傳來了腳步聲,如此同時,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的太陽慢慢升起,陽光從窗戶那透了進來。屋內的器具都開始變得透明。
我一驚,這是要開始消失了嗎。
與此同時,畢岸和朱柳衝了進來,“柳絮影,你不要被……”是朱柳的聲音,隻是我還沒有聽完的話,就好像被誰敲暈了一樣,不省人事,耳邊的刀槍廝殺都離我遠去了。所以我也沒有聽到朱柳那未盡之言,不要被他騙了……
騙我?誰騙我?我在混沌中腦子裏不斷轉著這樣的話。
等我再次醒來,確是在一個大紅喜堂,一杯合巹酒遞到了我的麵前,有個人對我說“交杯酒。”我渾渾噩噩的與他交叉著飲下了這杯合巹酒。
我喃喃出聲:“種永?”
“是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