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安再次睜開眼時,腦中還是懵的,看看四周,發現外麵已經天亮了,自己竟睡在地上,猛地坐起來,瞪大眼睛空洞洞的四處看了看,伸手把頭發往後一捋,使勁撓了撓,坐在地上慢慢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眼中一片迷惑。
低頭摸出被自己壓在身下黑玉,放在眼前,睜著一隻眼往裏麵看。還是瑩瑩點點,沒什麼變化,腦中忽然浮現出昨晚在意識消失前的白色袖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是做夢?
正想著,一陣冷風飄過,任子安打了個寒噤,又感到一絲寒氣縈縈繞繞,終不散去,任子安上下摸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警惕的看向四周,這風絕對不對勁,任子安作為任家後代,從來都不是無鬼神論者。
半晌,那絲寒氣漸漸消失,室內漸漸回溫,與此同時一個“人”出現在她麵前。
那人做古裝打扮,一身白色長袍,似於古時漢服,寬大的水袖正是昨晚所見,長長的衣擺蓋住腳麵。那衣物一晃,便暗紋流動,低調奢華,絕不是凡物。
任子安第一眼注意到對方的衣服,隨即又被對方的臉吸引了注意力,任子安在京城中混了那麼久,看過的俊男美女絕對不少,再加上現代化妝技術,說是有絕世容顏也不為過。但是再看到對方的容貌,任子安還是忍不住有些晃神。
與她曾經在電視中看到的雌雄莫辨的美男子不同,這人一頭黑發散在腰間,卻不顯絲毫女氣,眉黑如墨,眼中像是那黑玉石心一般,黑的深邃卻又星星點點鑲嵌其中,膚色像是常年不見陽光的那種蒼白。任子安腦中隻浮現八個字:眉眼如畫,溫潤如玉。
那男子麵無表情的讓任子安上下打量,任子安回過神來,眼中滿是警惕。
“你是誰。”任子安問道。
“吾名封焰”,那男子踮起腳尖,飄了起來,他怡然自得的站在半空中,似乎地心引力對他毫無作用。任子安這才看清這男子根本沒有腳,衣服下擺裏隻是一道白色的虛影,像是一道沒有實體的濃霧,仿若即將消散。
這一切十分玄幻,任子安卻沒有太過於驚奇,她從小生活在祖父身邊,什麼奇異之事沒見過。
“你是鬼。”任子安斬釘截鐵地說。鬼無腳,其體飄飄然。
“是。”
任子安皺了皺眉,這人真是惜字如金。不對,自己怎麼突然就能看到鬼了?
“昨晚的那個人是你?我以前從來看不到鬼,怎麼現在可以了?你做了什麼?”
大約是任子安的問題太多,封焰沉默了一會,慢慢道來。
“你祖父把你托付於我,從今以後我會藏身於這塊黑玉之中,適時保護你,你定要隨身攜帶,昨晚我已幫你開天眼,你眼中如今已是另一番場景。”封焰居高臨下的看著任子安,眼睛眨都不眨,當然,鬼也沒有眨眼的必要。
“為什麼?”任子安也不知道自己問的是什麼,封焰所表達的信息太多,她一時消化不了,什麼叫托付於他,為什麼要開天眼,她又為什麼需要保護。任子安想知道得太多太多,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任子安迷惑的抬起頭,就見封焰委身飄下,寬大的水袖輕易的穿過她的身體,她這才發現原來鬼都是虛體。封焰立在她麵前,伸出纖長白皙的手覆在她眼睛上方,任子安閉上眼睛,隻感到眼皮一陣涼意。
隻聽封焰淡淡道:“天眼隨你控製,我修行千年,保護你已足夠,條件是幫我收集人間怨氣,助我成形。因為萬年前的一場大戰,我失憶了,隱約記得一些事情,所以迫切的需要大量的怨氣,而且必須是你們任家子孫收集到的怨氣才行。”
任子安感到眼睛上方的寒意消失,慢慢睜開眼。修行千年?她偷偷瞄了一眼封焰那張豐神俊秀的臉,心裏默默吐槽:這可真是不顯老啊。
“為什麼是我?”任家子孫並不止她一個,任望繼更是子孫滿堂,況且她樣貌才智都很平常,玄學天賦更是半點也無,為何卻偏偏選中她。任子安最近遭受的實在是太多太多,她不得不多想。
“天眼開啟需要必要的先天條件,你有。”封焰深深的看她一眼。
“爺爺為何要你保護我,誰會害我?”祖父和父親死後,甚至連財產都所剩無幾,她又沒有任何天賦,對任何人都造成不了威脅,還有誰會把心思花費在她身上。任子安突然腦中一閃,追問道:“是不是和爺爺爸爸的死有關。”
“看來還不算太笨。”封焰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果然,那不是一場簡單的車禍。任子安沉默了良久,以爺爺和爸爸的本事都逃不過,看來,自己想要報仇,隻能依靠麵前這隻鬼了,“是誰?你怎麼才肯幫我報仇?”
“還不到能告訴你的時候。我之前就說過了,我需要怨氣,你隻需要讓那些厲鬼自願將怨氣給我。”
“自願?”在家裏耳濡目染,任子安自然知道讓冤魂厲鬼自願把身上的怨氣交出去談何容易,“怎麼才能讓他們自願?”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