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庸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恭敬道,“馬庸心裏明白,隻是馬庸有個請求。”
“你說。”孟昭玥對他的想法很是感興趣。
“一字號的莫掌櫃是我的師傅,雖然他此番也在清除的名單裏麵,我想為他求一個人情,也想為所有的老掌櫃求個人情。他們大多在這裏奉獻了一生,上有老下有小,若是就這麼將他們撤職歸鄉,打發一筆銀兩,叫他們老無所依,恐怕要對咱們店鋪心懷不滿,馬庸懇請,這些老掌櫃但凡任職滿三十年者,月銀照常發,一來呢可以平息他們心中的怒氣,叫他們甘心退下,二來呢讓他們老有所依,老有所養,三來呢也是為了穩固新一批的掌櫃,叫他們看到孟氏對於新老人是如何的愛惜,隻要他們肯在孟氏腳踏實地的幹下去,將來孟氏替他們養老。”
一番豪言,叫躲在門外偷聽的孟文淵偷笑,還對身邊的周靈芷說道,“小妹這次果然挑對了人,我們孟氏以人為本,這下不僅解決了遣散老掌櫃們的煩惱,還為孟氏營生開辟了新路子,有了這麼一招,將來啊,也不怕咱們店裏留不住人。”
周靈芷更是感慨,“此舉,縱觀古今,是為第一例啊。”
孟昭玥更是眼中大放異彩,事後直對如意讚歎,“馬庸的為人處世不能說圓滑,他是想他人之所想,憂他人之所憂,不僅拂去了眾人的怒氣,更是將孟氏推上了一個仁義的位置,古今隻道商人重利,有了他,孟氏前途可期。”
不過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
一個剛出師不多久的學徒忽然當上了孟氏的大掌櫃的,令諸位老掌櫃抗議連連,而老掌櫃們被免更是引起眾怒。
有人大罵道,“馬庸算什麼,孟氏又將我們一眾老人放在哪裏,可見如今孟氏發展的好了,便要釜底抽薪了,既然如此,我們從今日起離開便是,也不用背負被人驅逐的名義。”
呼聲最高,憤怒最重的,正是當前的大掌櫃,莫掌櫃,即馬庸的師傅也對馬庸感到不滿。
“我們一眾老人,也算得上是你的老人,你又何苦卸磨殺驢。”
等那幾個不誠心的離開,馬庸才對眾人道,“孟氏商鋪這次確實舉措忽然,但是我想,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大家心裏都清楚。”
這話一出來,現場安靜了不少。
“其他的話馬庸不多說,孟氏作為皇商,牽扯的是一國的命脈,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往小了看,不錯,孟氏作為大啟國最好的商鋪,是在諸位的手中得以揚名天下,並未國庫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貢獻,可是,孟氏不會止步於此,往大了看,孟氏這幾年止步不前,若是一味地安於現狀,馬庸相信,早晚有一天,會有更好的商鋪取代我們。”
說著,他的語氣緩和了不少,“當然,諸位考慮不到這麼久遠,說白了,都是給孟氏做苦力的,能滿足一家老小,已經很不錯了,能在孟氏找到一個安身之所,馬庸也無話可說。可是,作為孟氏的大掌櫃,馬庸要做的,不是苟且於眼前,心存僥幸,而是為孟氏灌輸更新的血液,讓孟氏能一如既往的經營下去,保住這第一商鋪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