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身形,歡馨極目四望,可是除了滿地的狼藉,哪還有醫療隊的影子?那個隊長說的什麼第什麼的鎮到底該往哪個方向?前世她就是個路盲,這回在這個陌生的異國他鄉,別提認路,就連東南西北也分不清了。
歡馨暈頭轉向地站在原地,不安、恐慌、孤獨……五味雜陳,在心中調和成了無助的苦澀。
正在這時,背後的平板車上傳來低低的shenyin,歡馨轉頭一看,原來是那德國軍官發出的。她忙走近,將他的眼皮翻起,發覺眼珠微微轉動,竟有蘇醒的跡象。不愧是吃牛肉長大的民族,生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歡馨正想著,那男人已經睜開了無神的雙眼,藍色的眼眸就像一潭死水般毫無生氣。
歡馨像溺水之人突然發現浮木般,驚喜地用英語叫道:“你醒啦,你知不知道第涅什麼鎮往哪裏走?”
那男人眼睛毫無焦距地望著歡馨,也不知聽到沒有,歡馨又不太溫柔地大聲重複了一遍,大概是自己太凶嚇著了身負重傷的男人,他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自己還真是病急亂投醫,竟然向德國人打聽蘇聯的地形!歡馨仰天長歎,看來求人不如求己了。她把心一橫,拉起車子就走,邊走邊低頭仔細辨別著地上淩亂的腳步,想從蛛絲馬跡中判斷出大部隊撤退的方向。
忽然,歡馨停下腳步,回頭看看車上一身德國軍裝的男人,這衣服帥是挺帥,但是似乎不太適合現在的情形。前世白婉婉就有個毛病——護短,自己的病人再不好、再挑剔,也不許別人說三道四。今天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救的人,可不想在半路上讓蘇聯人給殺了!
歡馨咬著下唇環顧四周,忽然衝進就近的一個軍用帳篷裏,找出一套還不算太破爛的蘇聯軍服,迅速給那男人換上。
她前世見多了各種裸/體,現在倒也不那麼局促。但是這男人的身材還真是好得讓她不由多瞄了幾眼,猿臂蜂腰,比例勻稱,身上每一塊肌肉都不會像健身房猛男那樣給人突兀得嚇人的感覺,緊實而含蓄,但卻擁有足夠的爆發力。腹部六塊肌肉清晰可見,再往下……歡馨驀然臉上一陣發燒,暗暗責怪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想這些?
換上的軍裝顯然小了些,讓他的手臂和褲腳露出了一大截,但是也隻能將就了。歡馨將男人惹眼的金發全塞在軍帽裏,轉了轉眼珠,抓起地上的濕泥畫花了他整張臉,最後將一床沾著血跡的的棉被將他蓋了個嚴實。
昏迷中的男人似乎對這樣的daiyu很是不滿,濃密的劍眉輕輕一顫。歡馨歎口氣,故作無奈地道:“帥哥,誰叫你那麼惹眼?為了你的小命著想,你就勉為其難當一回張飛吧!”
說著,她緊了緊身上的急救包,使出吃奶的力氣拉著平板車朝她自認為正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