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我請病假,在你辦公室待著時,趙暉不是把你叫出去了麼。”臧霞說。
“嗯。他給我一封紅包,被我拒絕了。”陳向陽說。
“那隻不過是個幌子。當時你沒有鎖抽屜,放心的把我獨自留在辦公室跟他出去,我就是在那一會兒下的手。那張卡裏的兩萬元錢,是顧百韜存的,趙暉和我吃飯時交給了我。”臧霞說。
“陷害我,你的好處在哪兒?”陳向陽問。
“剛才和趙暉對話你也聽到了。護士長就是我的動力,你阻撓我,我隻能……”臧霞垂首。
“為了一個職位,你居然設套整我,我不能理解……”雖說時值盛夏,但陳向陽則如同站在冰天雪地裏一樣感到徹骨寒冷。
“這都是你逼的。假如沒有你那句話,我想我也不會這麼卑鄙。”終於,臧霞昂起頭同陳向陽對視,一行清淚霎時奪眶而出。
“我說什麼了?”趙暉的話沒錯,一個人難受,那麼愛他(她)的人的心中也必然不是滋味,可是陳向陽要為自己負責,他必須討一個公道。
“你當上副院長,就有了參與院委會每一項決議的資格,其中包括對各科護士長的任命。你說,隻要你競選成功,無論如何不會同意我做護士長,而且你還拿陳院長來做後盾。你的目的,是讓我全心全意照顧圓圓。”臧霞聲音漸漸哽咽:“我並非怕照顧圓圓,隻是我不想因為這個拿前程做代價。請原諒我沒那麼高尚。”
“啊。”陳向陽歎息一聲,說:“我的確有過類似的表態,但那完全是氣話,傷害到了你,我道歉。可你要知道,我是多麼重視這次競選以及我多年樹立起來的聲譽。你把我害慘了……”
“我害你,我害你,你就沒有過自責嗎?”臧霞騰地走到陳向陽麵前,顫抖著身體,一字一字地說:“你看重副院長、名聲,而我又何嚐不在乎自己的事業?”
“一個女人,事業心沒必要這麼強烈。”這回逃避目光的換做陳向陽,他扭過頭,眼睛落在靜音狀態的電視機上,電視裏正放著一部不知叫啥名的電視劇,演繹的似乎也是男女之間發生衝突的事。
“對,我是女人,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我更應該做一個溫柔的賢妻良母,而不是那類一心想在事業上有所建樹的強人,說實話,以前我也是覺得擁有甜蜜幸福的家庭、穩定卻不十分勞累的工作就足夠了。然而,事實不是這樣的。”
陳向陽背向臧霞,戀人的語聲從他身後傳來:“七年前,我喜歡上一個男孩。那個男孩很帥,也很愛我,我們忘乎所以的熱戀了兩年,那兩年,我覺得世界上除了他彷佛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就在我認為時機成熟準備和他結婚的前夕,他媽媽突然以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為由逼他跟我分手。那一天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
她喉嚨裏響了兩聲,繼續說:“一大早,我拿著所有必要的手續打算和他登記,誰知在民政局門口,那個男孩提出分手,態度非常堅決。在很多人的注視下,我哭著求那個男孩收回決定,他無動於衷。我傷心欲絕的回到住處,吃下大半瓶安眠藥……”
聽到這裏,陳向陽心裏咯噔一下,他不知道,背後的女人如此坑自己,自己卻為什麼依然在意她。
臧霞話聲未停:“幸虧經常看我的表姐及時趕到,把我送醫院。後來在南方工作的媽媽聽說我自殺的事,打長途電話狠狠罵了我一頓。打那開始,我也深深懂得,一個女人無論何時何地都要有自己的事做,為了任何人犧牲自我都不值得。”
“我一輩子忘不了你對我和圓圓的好,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重頭來過。”陳向陽徐徐回身說道。
“可能嗎?”臧霞慘然一笑。
“明天衛計局派人同我談話,我能不能洗清身上汙點就看這次了。到時你為我作證,把所了解的真相都對衛計局的人說出來,整個銀行卡事件就會大白於眾。”陳向陽說。
“你的意思,是讓我將自己由於晉職心切從而受了趙暉的挑撥加害你的事實講給上麵的人聽?”臧霞問。
“你誤會了。”陳向陽立刻說:“在這件事上,我沒有為了達到目的而選擇犧牲你的想法,可是紙包不住火,你的行為衛計局遲早會查個水落石出。你現在坦白,日後也能給自己贏得主動。”
“嗬嗬。”臧霞雖然發笑,但她的臉卻痛苦的變了形,教人看不出半點喜悅的樣子。隻聽她說:“你總是習慣按你的思路設想事情的結果,完全看不到另一種情形。”
“你指什麼?”陳向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