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年輕律師立即搖頭,說:“那位老板給了我證據之後我放在包裏不曾動過。早晨我發現證據不見了馬上打電話問我女朋友,她說昨天她送我上的車,臨走前給公文包裏裝了兩盒罐頭,那會兒證據還在。這樣看差錯百分之百是出在出租車上了。”
“你坐在出租車前排還是後排?”李鯡妤兩條腿氣的微微打顫,可臉上還要強作沉著。
“後排,斜躺著。”年輕律師說。
“車牌號多少,車體是什麼顏色?”李鯡妤緊接著又問。
“號沒記清,不過我同樣問了我女朋友,她肯定的告訴我是一輛藍色捷達。”年輕律師有啥說啥,自覺態度還算不錯。
“你拿到證據為什麼不先回所?你懂不懂那證據有多重要?”是在沒有新鮮東西可問,李鯡妤索性發起幹火。
“對不起,李老師,我下次注意。”年輕律師作出道歉。
“下次?這次難題就不好解決!”李鯡妤失了風度。
“老師,我理解您的心情,可關鍵在於你現在動怒沒有絲毫作用,你最好冷靜下來,想想目前我們應該怎麼辦。”年輕律師話也在理,但李鯡妤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我如何做你管不著,你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反省。全怪我平時太信任你,把你慣的自以為是。出去!”金牌律師指向門外,高聲吼道。
年輕律師二話不說離開屋子。
“兔崽子!”李鯡妤思緒如麻,幾股怨恨瞬間一齊湧上心頭,她踱了幾步,一把抓過自己喝水用的玻璃杯,直直的摔向地麵。這時,一個看起來很幹練的女人路過李鯡妤辦公室門口,玻璃杯破碎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怎麼了?發這樣大的脾氣。”外來女人注視屋裏的李鯡妤,彷佛在看怪物一樣。
“不好意思,我心亂,失態了。”李鯡妤連忙拿著掃帚、簸箕把地上的玻璃茬兒打掃幹淨。與此同時,其他辦公室的一些律師紛紛過來查看動靜,好多雙眼睛不約而同的盯上李鯡妤,李鯡妤臉上一陣發燒。
“很正常,誰都有不順心的時候,隻是你能如此衝動我倒頭回遇見。”外來女人幽幽的說。
“你有事嗎?”李鯡妤勉強的笑了笑,隨即迅速轉移話題,她可不想長時間的在尷尬的氛圍中擔當主角。
“你們所的陶副主任剛剛打贏一場關於保險詐騙的官司,我們台準備做一期他的專訪,上午約好了的。”外來女人說著拍拍挎在肩上的灰色帆布包,看那體積,大概是攝像之類的東西。這女人名叫艾萱,是北廣電視台都市頻道的主任兼節目策劃以及骨幹記者,作為都市頻道《法製縱橫》的長期顧問,李鯡妤和艾萱很熟。
“他一直在辦公室。小徐,你帶艾記者去見陶副主任。”李鯡妤莞爾答複艾萱,並在聚在門口的眾多小律師之中指派一人領路。
人員散開,李鯡妤從自己的辦公抽屜中取出鎮靜藥吃了幾粒,而後伏案靜坐,盡量什麼也不想,漸漸,情緒有所平靜。
“喂。”李鯡妤就這樣一動不動、身體僵直的坐著,時間一分一秒從她身邊溜走,終於,艾萱的聲音終止了空間的寂寥,李鯡妤均勻的呼吸幾下,意識得以延續。
“采訪結束了?”金牌律師問。
“嗯,兩個小時,足夠我對付任何采訪對象的。”艾萱拽死帆布包鎖鏈,如有所釋的說。
“真羨慕你,還可以踏踏實實的幹自己的事業。”李鯡妤說著翻腕看看手表,既為浪費120分鍾感到可惜,同時也高興自己的大腦得到了短暫的清醒。
“就事業而言,你起步比我早,效率比我高,後半生就算吃老本也夠了,所以要說羨慕,永遠是我對你講才對。“艾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別安慰我了,這次我可能真的撐不住了。”盡管態度不再粗暴,可李鯡妤的語氣仍然流露出對前景的悲觀。
“到底有什麼困難?”艾萱頗感疑惑,她認識的金牌律師,可不是輕易把軟弱的一麵示給別人看的人。
“下周我們要代人訴訟一起離婚案件,然而一份要緊的證據昨天偏偏遺失在一輛藍色捷達出租車上。沒有證據,官司很難勝訴。”李鯡妤手支額頭沉聲說道:“委托我們的是本市一家知名企業的老總,倘若最後的結果不能令他滿意,損失的可能不僅僅是事務所的聲譽那麼簡單。”
“這很容易。”艾萱思索片刻,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好像金牌律師的愁事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給予解決一般。
隻聽她說:“咱們都市頻道有一檔我任總監、專門介紹出租行業動態的欄目。由於業務往來,我和市裏各出租車公司的經理都經常保持聯係。據我所知,隻有‘永達’公司的出租車有藍色捷達,我回單位就給你問問他們經理。但願不會耽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