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情滅花折(2 / 3)

蘇禹扭過臉,不去看鄧群雙眼,“喀喇!”一聲,他打開了車門。

“你幹什麼?”鄧群立即問道。

“我想單獨呆會兒。”蘇禹木然作答。按鄧群所講,李鯡妤身亡他的確要負極大責任,然而這樣公平嗎?盡管蘇禹心疼媽媽,但有一個事實不可否認——如果不是李鯡妤愛慕名利違心嫁入豪門,如果不是她情欲難耐背叛丈夫並把私生子養在蘇家,那麼就算她會一事無成,也至少不會死得這麼慘。用“咎由自取”形容自己的母親恐怕是每個兒女都不願接受的事,但蘇禹無法推辭,他必須麵對任何人對母親做出的任何評價,沒有人能和他分擔。蘇禹太需要短暫的寧靜了,也許寧靜過後,暴風雨即要來臨。

“你自己行嗎?”看著蘇禹神情恍惚,鄧群很不放心。

“以前一直是媽媽照顧我,現在媽媽走了,我需要自己生活,有的事不行也得行。”蘇禹喃喃的說。鄧群還想勸阻幾句,偏偏這時,一個電話讓他改變了主意。電話是局裏領導打來的,叫他馬上回去。

“遇到困難就聯係我,我的手機24小時不關。”上麵安排了事情,鄧群不能再陪蘇禹,他隻好任其離開。

“我離家出走時,通訊工具丟在外麵了。”蘇禹苦笑,他不敢說手機遺失和沈峰一夥有關,生怕一不留神,吐出自己參與盜竊以及把三兒推到攔江大壩下麵的經過。

“那這樣。”鄧群沒有火眼金睛,看不到蘇禹內心思想,他一回頭,朝後麵一名小警察借了手機,又自掏腰包拿出兩張百元麵值的鈔票,統統遞給蘇禹,說:“你應急用。”

若在往常,家教嚴格的蘇禹輕易不會動別人的東西,可經曆了小吃部風波和攔江大壩的險情後,他深深體會到某些東西在某些場合無可替代的重要性。

“舅舅,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把手機和錢揣進兜裏,蘇禹一隻腳踩在外麵,大半個身子卻在車內。

“講。”鄧群措辭利落。

“我爸爸燒了蘇皓晟的房子,會判的很重嗎?”蘇禹想起親生父親——在他看來比誰都不幸的人。

“我無法明確告訴你答案,這個需要法院鑒定。”鄧群說。

“謝謝舅舅。”蘇禹木訥的下了車,與鄧群道別。

怎麼又到攔江大壩了?目送路虎漸行漸遠,蘇禹獨自信步遊走,當他覺得疲倦停下腳步,那座雄偉的建築物又一次屹立在他的麵前。走上大壩,放眼望去,江畔的景象頓時刺激了蘇禹的神經,隻見三名穿著警服的人正站在江水裏,圍著一塊表麵略呈暗紅色的石頭說些什麼,可惜距離太遠,聽不到他們談話內容,不過蘇禹已經猜著答案了:一定是被他推到壩下的三兒被人發現,那依附在石頭上的暗紅色,十有八九就是由三兒身體裏流出的血,看樣子三兒的情況已經凶多吉少。如今警察偵查線索,或許過不了多久,一副冰涼的手銬就會拷在凶手的腕子上。

蘇禹心中打鼓,但外表還要強作鎮靜,他摸出鄧群借來的手機擺弄起來。盡管自己的手機外殼被沈峰扣下,但SIM卡還在,蘇禹把卡插進別人的手機,開始在熙熙攘攘的大壩上瀟灑的玩起遊戲……電話突然響了,以蘇禹將聯係人號碼儲存在卡裏的習慣,手機屏幕上顯示出“圓圓”的字樣。看見她的名字,蘇禹再度心痛。自己之所以離家出走,除了在人生規劃上和母親產生分歧外,或多或少也跟陳圓圓有一些關係。

“你終於開機了。”時隔多日,重新聆聽那個女孩子熟悉的聲音,蘇禹淚如雨下。

“最近好嗎?”從被陳向陽拒之門外到此刻又與陳圓圓聯係,不過短短十來天的光景,但對於蘇禹而言,這十天卻比一輩子還要漫長。這“一輩子”自己身世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蘇禹自然而然關心起戀人的近況。

“我還行,就是打你的電話一直不通。”陳圓圓柔聲說道。

“嗯,我的手機壞了,現在是用別人的。”當著戀人,蘇禹依舊不敢說自己犯罪的事,隻有敷衍幾句。

“你什麼時候回家?我有話想麵對麵跟你談。”蘇禹出走並未告訴任何人,不知道陳圓圓從哪得到的消息,更不知道她要找他談什麼。

“家對我已毫無意義,但我確實回到了北廣,就在攔江大壩。”蘇禹的語音無比壓抑。

“好,你等我,我馬上過去。”陳圓圓迅速做出反應,隨即掛斷電話。

天空又下起小雨,雖然不如前幾場暴雨氣勢磅礴,但細小的雨滴砸在臉上,使人別有一番感受。天色暗了,四周行人也少了,幾名取證的警察同樣沒有了影子,但蘇禹眼裏卻略微來了神采——他麵前站著楚楚動人的陳圓圓。

“圓。”蘇禹抱住戀人身體,覺得這是世上最溫暖的地方。

“你瘦了。”陳圓圓頭顱一偏,枕在蘇禹肩膀上,心裏竟然也不是滋味。

“瘦點好,你不是常讓我減肥嗎。”蘇禹故意說起輕鬆的話題,暗中告訴自己不要再緊張。

“是的,我希望你減肥,希望你好好生活,更希望你日後保重自己,就算和我分開,也要像我們在一起時一樣開心、快樂。”陳圓圓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哀傷起來。

“你……你要離開我?”蘇禹鬆開手,向後退了幾步,盯著陳圓圓,目光中充滿恐懼,彷佛生命的天空即將坍塌。

“對。”陳圓圓點了點頭,看得出,她也是經過極度的痛苦才做出的決定。

“給我個理由!”蘇禹上前抓緊陳圓圓的胳膊,為了挽留活下去的動力,他絕不放手。

“我要去省城。”陳圓圓沒有掙紮,隻是幽幽的回答蘇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