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陳秀清爽快的說:“我和你嫂子年輕時都忙得要死,能去外縣玩兩天就很難得了,現在我們兩個都成了閑人,趁還能走動就抓緊出去見識見識。明年夏天我帶她到廣海看看東方神珠、紅浦江什麼的,到時候你要負責招待呀。”
“行。”陳向陽一個字,換來兩個男人相視一笑。
“篤篤……篤篤……”忽然,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陳向陽很納悶,因為不擅交際,即便事業處於頂峰時期都極少有人上門找他,如今自己稱得上白丁一個,自己家的門卻居然被人叩響了,這不免讓人摸不著頭緒。出於禮貌,陳向陽還是選擇了開門,隻見門口一前一後站著兩名身著西裝的年輕人。
“您好,請問您是陳向陽先生嗎?”站在前麵的年輕人微笑著問道。
“沒錯。”表明身份,陳向陽又問了對方的來曆。
“我叫王博,是北帝律師事務所的律師;這位是我的助理。”年輕人做了介紹,又說:“我們找了陳向陽先生好幾天,您的手機和家中電話都報停了,我們隻好按地址登門造訪。”
“找我有什麼事嗎?”陳向陽一麵詢問,一麵尋思自己究竟在哪方麵需要和律師打交道。
“陳先生不用緊張。”王博付之一笑,說:“我們打擾您,其實是為了一個叫蘇禹的人,也就是蘇禹。”
“蘇禹。”聽到這個名字,陳向陽臉色驟變。女兒今天的樣子都是拜那小子所賜,這段時間自己脫不開身去尋那小子算賬,沒想到人家居然主動露麵了。
陳向陽有意無意的活動腕部,每一寸關節都發出格格的聲音。
“蘇禹怎麼了?”不等陳向陽再說話,臧霞已然走到門口,陳秀清夫婦也跟在後麵。
“是這樣。”麵對陳向陽的盛怒,王博不自禁打了個寒噤,當麵容和善的臧霞出現,他的情緒又平複下來,說:“蘇禹的一些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打傷陳圓圓的當天,他就被聞訊趕到的警察當場拘留。目前蘇禹態度良好,把自己犯罪的經過基本交代清楚,現已由公安機關依法移交到檢察院,不日將被提起公訴。作為蘇禹的代理律師,我就是收集一切有利於當事人的證據,以獲得法院從輕判罰的結果,之所以聯係陳先生,是想了解一下陳圓圓傷勢的具體情況……”
“恕不配合!”王博還未說完,陳向陽便忿忿的丟下一句話,隨即試圖關門。
“如果你想看一看圓圓,就進來吧。”臧霞這時發揮出女主人的作用,閃身倚住門,將王博及其助理招呼進來。經過陳圓圓臥室,王博向裏觀望,隻見披頭散發的陳圓圓正拿著一麵鏡子嘿嘿傻笑,並且試圖咬掉鏡子裏的自己的鼻子。
“你們要是認為圓圓這副模樣能為蘇禹減輕罪責,就如實跟法院彙報吧。”臧霞綿裏藏針的說道。
“我想咱們應該詳細的談談。”王博與助理互視一眼,對臧霞說。
“那請這邊來。”臧霞將兩個人引進陳向陽書房,陳向陽、陳秀清也尾隨而入,陳夫人則留在陳圓圓身邊。
“二位有話快說吧。”不曉得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耐不住性子的陳向陽開口便問。
“陳先生您先看看這個。”王博一邊說,一邊從助理遞過來的公文包中取出兩頁稿紙,交給陳向陽。
陳向陽展開,十幾行清秀的字體頓時跳入眼簾:陳叔叔您好,我叫蘇禹,是圓圓的高中同學,我喜歡圓圓的事,想必您也知道。我以前家庭條件不錯,也特別討親朋好友的喜歡,所以自小養成一種優越感,認為自己生活在一個簡單的世界。一個多月前我媽出了事,而我也得知自己擁有一個不堪的身世,那一陣子似乎天塌了一樣,我感覺身邊的一切事務都不過是一堆易碎的泡沫,就連周圍所有關心我的人,我也對他們充滿深深地戒備以及敵意。圓圓是個好女孩,她沒有錯,您是她的父親,她最親的人,她完全有理由同您去任何地方好好的生活,可是由於我的自私與一時心理失衡,圓圓一輩子或許就這麼毀了。從審訊我的警察那裏了解到圓圓的現狀,我在看守所的每個夜晚都會被噩夢驚醒,以至於我現在最恐懼的事就是睡覺。我害怕一旦進入夢鄉,就又會見到滿身血汙的圓圓。陳叔叔,對於您和圓圓,我明白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即便這樣,我依然要對您及圓圓誠懇的說一聲對不起。圓圓的今日全由我一手造成,我情願承擔所有後果。在這裏,我請求陳叔叔答應我:等我服刑期滿,不管您與圓圓身在何處,都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去和您一起照顧圓圓,以此來償還自己的罪孽。陳叔叔,最後我還有一件事,就是連同這封信,我另外委托王博律師給您捎去一件東西,關於我給您這個東西的想法,還是麻煩王博律師代為轉達吧。此致,敬禮。巴禹,2015年9月25日。
這是四天前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