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你一直單身嗎?”臧霞好奇地問。
“結過兩次婚,但都離了。”歐陽五如吸一口氣,將視線轉向前方,說:“和第一任妻子生活就像守著一座死氣沉沉的冰山,沒有激情;我的再婚老婆,嫁給我也僅僅是在意我的錢。小霞,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夠使我明白一個道理:所有和我交往的異性之中,唯獨你是真心真意的待我,我要怪,隻能怪曾經沒有堅持到底。”
“別再懷念往事了,時光不可能因為我們的懊悔而倒流。”臧霞說:“世界上不存在無緣無故的真心,你對人家好,包容人家,自然會得到人家相等的回報;如果你隻是一味挑剔人家的缺點,久而久之,人家的優點就會在你眼前全部消失。拿我和陳向陽來說,偏激、木訥、不會變通,旁人眼裏我們差不多一身毛病,但在我心中,陳向陽踏實、可靠,而多年又當爹又當媽,他也很會照顧人,在生活上給予了我超乎尋常的嗬護。多念對方長處,這大概就是經曆諸多摩擦之後,我跟陳向陽依舊能修成正果的最大基礎吧。”
“你們還沒辦手續吧,我看你們是在往民政局裏走。”歐陽五如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光澤。
“馬上就辦。”臧霞一字一字的說。
“我想我還有爭取的機會。”歐陽五如說:“小霞,我們分開的五年,你有沒有想過複合?”
“想過。”臧霞實事求是:“你離開後的兩年,我不止一次幻想你會回來,但是……直到陳向陽出現我也沒看到你的影子。”
“倘若我現在回頭呢?”歐陽五如突然伸手抓住臧霞纖纖細指,動情的說:“我不再追悔以前的過錯,隻希望從頭開始。隻要你同意,我有能力補償五年來對你的虧欠。”
臧霞仰起頭,正與初戀情人四目對視,她微張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幾年下來,我不僅體會到生意場上的殘酷,就連回到住處,偌大個房子也喚不起我內心的溫暖。小霞,我十分迫切擁有一個完整的家,想過為人夫、為人父的生活。”歐陽五如趁熱打鐵。
“為人父?”臧霞眼神忽然迷離。
“是的。”歐陽五如說:“我的兩次婚姻都是迅速瓦解,妻子也都未生育,現在能幫助我實現做爸爸心願的人——非你莫屬了。”
“你的要求不過分,假設我們真的結合,可以去福利院或者你的親戚家抱養一個孩子,我會對他如同己出。”臧霞輕聲說道。
“幹嘛要抱養?難道你懼怕生孩子?”歐陽五如皺起眉頭。
“不是怕,是不能。我已經……”臧霞說著將手由歐陽五如掌心抽出來,繼而從背包裏取出撒手鐧。
“為什麼這麼做?”看完那張診斷書,歐陽五如感到背脊發涼。
“陳向陽的女兒出了意外,如今生活不能自理,為了全身心照顧她,我自願放棄女人應有的權利。”亮出王牌,臧霞說話的底氣足了很多。
半支煙的時間,車裏靜得可以聽到落針的聲音。歐陽五如麵容怪異的瞧著臧霞,神情就像在瞧一個鬼。
“我本來是去相親,隻不過恰好路過這裏偶然遇見了你。女方約我兩點在電視台門口見麵,現在距既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得馬上趕路了,咱畢竟失去了主動擇偶的資格,隻能對對方言聽計從。臧霞,我祝你和陳向陽善始善終。”歐陽五如開口打破沉寂。
“謝謝,也希望你這次相親能獲得滿意的結果。”臧霞腦子不開竅,但逐客令還是聽得出來,“咯!”的一聲,她打開車門,麻利的下了車。
臧霞步伐堅定的走向民政局門前的陳向陽,她知道,那裏才是自己愛情的歸宿,而身後的名車俊男,盡管誘人,她也絕對不會再回頭看一眼,那些東西已經永遠和她無關。
“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好,除了你,不會再有人要我了。”把臉埋進陳向陽胸膛,強忍的淚水終於從臧霞眼中撲簌簌落下。
目送歐陽五如的車越去越遠,陳向陽內心的激蕩漸漸平息,他撫摸著臧霞不住起伏的肩膀,慶幸自己成為她深沉愛意的最終擁有者……
“秀清,我走之後,出租這間房子的具體事宜你就多費心了。”結婚證到手,去廣海為女兒治病就成了擺在陳向陽麵前的頭等大事,聽說這個消息,陳秀清夫婦又一次第一時間趕來送行。陳夫人幫著臧霞收拾行李,陳秀清守在陳圓圓臥室聽陳向陽談後事。
“放心,這房子我肯定租給信得過的人,假如有朝一日你回到北廣,房子會完好無缺的還給你。”陳秀清依依不舍的從陳向陽手中接過鑰匙。
“好兄弟一個就足夠了。”陳向陽長舒口氣,說:“在廣海落腳後,我會盡快通知你新的聯係方式和聯係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