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最終完結(2 / 3)

“繼母。”臧霞回答:“我做了陳向陽的合法妻子,自然也就有照顧他的女兒的義務。”

“臧女士。”王博匆匆瞟了臧霞所寫,才說:“最好讓陳先生也在這上頭留個態度,那樣會更有說服力。”把難啃的骨頭推給臧霞,年輕人狡猾狡猾的。

臧霞怔了怔,還是拿著申請去找陳向陽。毫無疑問,陳向陽沒有痛快的簽名,他隻是把寬厚的背部對向臧霞。

“哎。”臧霞招呼一聲,陳向陽如木雕泥塑。

“你究竟圖什麼?”臧霞拽拽陳向陽上衣,陳向陽迅速轉身,麵容可怖的沉聲問道。

“我什麼也不圖。”臧霞小聲說:“我知道你恨蘇禹到了極點,倘若那小子就站在這間屋子裏,你也許會讓他遭到和圓圓一樣的毒打,不,你一定會殺了他。可是陽,正如王律師說的,無論你怎樣懲罰蘇禹,對於圓圓的病情都沒有絲毫作用,我們必須想個長遠之計。”

“什麼長遠之計?圓圓日後能夠康複最好,就算她一輩子這樣下去,我也一直養她。至於蘇禹,等咱們在廣海的生活穩定後,我決定起訴,請求法院嚴懲凶手。”陳向陽恨恨地說。

“那他大不了一死。”臧霞說:“圓圓能不能康複或者哪年哪月康複目前都是未知數,萬一她三十年後依然不見好呢?到那時你和我都老了,一旦咱們走在圓圓前麵,那她又該由誰照料?蘇禹毀了我們的孩子,他就有理由承擔我們的身後事。你盡自己所能網開一麵,便等於給圓圓的未來找到依靠。”

“要是以後人家不領你的情呢?”臧霞一席話使得陳向陽的憤怒逐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茫然。

“我們至少可以留住一份希望。”臧霞說。

陳向陽聞言,不禁低下頭,不敢正視妻子那雙勇敢的眼神。

“小臧說的並非全無道理。”這時,靜觀事態良久的陳秀清突然啟齒:“現在那姓蘇的小子的命運很大程度上掌握在咱們手中,假如咱們一定要他為自己的作為付出代價,那麼他的結局必然無比慘痛,真的這樣,那小子倒徹底的解脫了,而你們兩口子的晚年生活以及圓圓往後的日子就很難過了。”

“你也讚成給蘇禹生路?”看著老同學莊重認真的樣子,陳向陽更加迷惘。

陳秀清點了點頭。

“嗬嗬。”自己最看重的兩個人都與自己的主張背道而馳,陳向陽立時苦笑,他做幾口深呼吸,顫抖著手拿過筆,然後把紙墊在一本硬皮書上麵,用力寫下‘陳向陽’二字,筆跡深得連盲人也能清楚的摸出來。

“圓圓的影集呢?”臧霞接著提出王博的第二項要求。

“在黑色行李包裏鎖著。”陳向陽極盡悲愴的說道:“我準備帶走圓圓所有的照片,這樣到了廣海,我仍然能看見圓圓健康快樂的影子。”

“在父母內心,孩子時刻都是最完美的。”臧霞聲音平淡:“把鑰匙給我。”

有了第一次妥協,第二次也就不會太過堅持,陳向陽將鑰匙交了出去。臧霞打開黑皮箱,由陳圓圓專用相冊中取出她最近的一張照片。望著曾經活潑伶俐的陳圓圓,臧霞美好的回憶瞬間浮上腦海,她的鼻子也不由得泛起酸來。

“謝謝您的合作。”原諒被告的聲明加上受害者的照片統統在手,此行圓滿成功,王博笑著揮了揮銀行卡,大有一手交錢,一手提貨的意思。

“抱歉,請您明白,我們寬恕蘇禹並且滿足他的心願,都與賠償無關。”臧霞伸出手,將王博的手與銀行卡壓在下麵。

“哦,臧女士,您聽我解釋。”臧霞的舉動大出王博預料,然而短暫的工夫,他又很快調整心態,平心靜氣的闡述自己觀點:“重傷圓圓之後,蘇禹可以說悔悟至極,他發自內心想為圓圓及你們全家切實的做些什麼。我們不懂醫,不清楚圓圓的病最終會怎樣,但我們能夠肯定,圓圓在治療的過程中必然需要大筆資金,這卡上的錢管多管少,應該能派上用場。圓圓看病的費用有了著落,法院就算判得再重,蘇禹心裏也會安穩的,而他好受下來,我也可以告慰李鯡妤老師的在天之靈了。”他說著一翻手腕,乳白色的銀行卡頓時靜靜的躺在臧霞的手掌上。

“王律師,我同樣有一番話,也請您能讓我說。”沒有人能改變臧霞的主意,她如法炮製動了動手腕,銀行卡重新落到王博手裏:“圓圓的現狀的確會給我們家造成很大的經濟負擔,不過我和我愛人有信心麵對這巨大的困難,我們已做好了最艱苦的心理準備。蘇禹現在什麼條件都失去了,就算他日後能從裏麵出來,完全回歸社會恐怕也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他母親留下的遺產,應當用作他出獄後的生活保障。由於照顧圓圓要耗費極大地精力,我和陳向陽已經達成今後不再要孩子的共識,可是等我們老了、不能動了那天,我希望會有人接替我們的使命,而蘇禹恰恰是最適宜的人選。如果蘇禹真像信上說的那樣,渴望以實際行動嗬護圓圓的後幾十年,這比賠償多少錢都能令我們感到欣慰,我會努力說服我的愛人不再固執己見,我們不僅會接納蘇禹,同時也會感謝您,以及九泉之下的李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