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鶯(二)(1 / 2)

伴隨著疼痛進入夢鄉,卻也伴隨著疼痛蘇醒過來。

她睜開無神的雙眼,盯著老舊的天花板,天花板依舊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由於被雨水長久的侵蝕,它嚴重的變形,腐爛甚至長出白白的絨毛類的東西,一坨一坨的長在上麵。

她翻身下床,從床邊一堆衣服裏,抽出一件已經很老舊的衣服,放在床邊然後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套上幹淨的衣服,然後脫下褲子,看著幹煸發黃的雙腿,還有腿上那一條條的疤,雙腿上最最恐怖的,要數她的左膝蓋,紅腫變形,無數的小玻璃沾滿了血跡。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然後走到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從一推雜七雜八的雜物中翻掏著什麼,沒多久她的手上多了一個瓶子,透明的上麵還有一個舊舊的標簽,隱約可以看出高粱酒。

她坐在床上,把左腿放平,然後把酒直接的淋在膝蓋上,她額上瞞著冷汗,但她始終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因為她已經習慣了,再把右手上淋上酒,簡單的消毒,就用右手把膝蓋上的玻璃一點點的拔出來,鮮紅的血液混合著刺鼻的白酒,飄散在房間裏,很難聞。

這瓶白酒是她偷偷的藏得,是她被打傷後唯一的消毒品,她不能讓她如醉鬼的父親知道,如果知道了,不僅會再挨一頓揍,還會把她唯一的消毒用品喝掉。

玻璃全部抽出來以後,血液不停的噴湧,她用紙擦了擦就用泛黃的紗布簡單的纏了幾圈以後,就在拖著腿,把酒小心的藏起來。

然後換上牛仔褲,走到廁所,她家的廁所非常的小,基本上就隻夠一個人蹲在裏麵,連轉身都很困難。

廁所裏沒有多餘的東西,除了有三條破舊泛黃的毛巾外,和一瓶洗頭液除此之外就隻剩下破爛的鏡子。

她看著家裏唯一的鏡子,鏡子出現了一個如鬼的女孩,頭發淩亂,額頭紅腫,幹涸的血液,布滿了整個小臉,她麵無表情的看一下,就用冷死洗著臉上的血跡,然後梳理頭發用一根簡單的橡皮筋紮住她枯黃的頭發。

走出廁所,她進房拿起一個過時的包包,鎖上家門,向她工作的地方出發。

她今天17歲,很青春年華的年紀,但是她的臉上卻從來沒有17歲少女該擁有的天真無邪,她從10歲開始就自己打工養活自己,還是養活家,那個讓她寒心的家。

她每天需要打3份工作,第一份是在一家超市,早上六點開始到中午十二點下班,然後換人,十二點半開始她又要到一個旅遊景點當導遊,為遊客解說風景的各種文化,然後工作到晚上八點結束,晚上九點開始她又會加速趕向另一個地方,三份工作的空餘時間,她基本上是不吃飯的,除了偶爾餓得實在是受不了才會買那種1元錢就可以買到的菠蘿麵包。

對於別人來說,菠蘿麵包是那麼的難以下咽,但對她來說吃一個菠蘿麵包都是一種奢侈。

她抬起很瘦的手腕,看著手腕上的電子表,五點五十了,離她上班還有十分鍾,她加速腳步,但無比疼痛的腿卻讓她力不從心。

她坐在街旁的長椅上,做著休息一下,看著空曠的街道,五點過的淩晨,人們都還是呼呼大睡,做著好夢,誰會那麼早就起來,除了一些晨練的老人家,在跑步或練太極拳。

她隻休息了1分鍾,然後就不得不離開。

清冷的街上,沒有人看見一個瘦弱的女孩,用奇異的走姿,一步步困難的走著,她走路的樣子像是一個有著殘疾的殘疾人,她走路的姿勢不屬於正常人。

然後誰也不會想到,她就是一個正常人卻走著不正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