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一聲厲喝,讓墨雨保持著張嘴的姿勢,眼睛上挑看著林宣,不明所以。完了,王妃是不是後悔給他了!
“給我!”林宣嚴肅的看著正欲品嚐的墨雨,素手平伸開口回要道,而墨雨聞言,內心泣淚,麵上欲哭無淚的癟著嘴,相當慢的速度將幹糧寸寸送到了林宣手上,隨即帶上麵罩低頭不語,隻不過那委屈的小眼神讓他看起來極其可憐。
林宣眯眸看著幹糧一側蹊蹺的一縷白色粉末,倏然間吼出聲:“墨雷,別吃幹糧!”邊說邊衝到馬車外麵,直奔正在給馬匹喂草的墨雷和墨風兩人。
“王妃,怎麼了?”
墨雷和墨風聞言跑至林宣麵前,見她麵露狠絕,以為有事發生,緊急的問道。
“你們可有吃這幹糧?”
見林宣舉著手中的幹糧詢問,兩人紛紛搖頭,他們一直在給馬匹喂食,還沒來得及吃東西,這一天行走下來,馬匹怕是比人還要累。
“其他人呢?可有吃這幹糧?”轉眸看著另外兩輛馬車,不見關堯和君亦軒君亦洋三人,頓時快步走去。
墨雷和墨風相覷,深知王妃從不會杞人憂天,她這樣急切,定然是發現了什麼問題,瞬時兩人緊隨其後,君亦軒的馬車外,“亦軒,你們可有吃幹糧?”
“不用皇嬸擔心!”
君亦洋十分不友好的話,從裏麵傳出,馬車內的兩人交彙視線,皺眉有些暗恨於林宣的縝密。
“墨風,你去看看丞相!”
林宣邊說著,邊拉開了馬車的門簾,見到裏麵的君亦軒和君亦洋兩人身前的矮桌上,正擺放的清酒和燒雞,眉尖一挑,點著頭就‘刷’的放下了車簾。
早在出行之際,他們就將君亦軒帶來的兩輛馬車之一,安放在了王府內。隻因那馬車內放置的全部是各種皇宮美食和他們的衣物錢財。
趕路不比遊山玩水,而當時莫言如此做法,也當然有其用意。卻不想這君亦軒和君亦洋還是背道而馳,看那馬車內擁擠的情況,想來是有不少的食糧都藏在了自己車內。
對於這一點,林宣毫無置喙的餘地,他們想做什麼她管不著,隻要確定了他們安全無虞即可。
而關堯此刻正在馬車內點著小油燈看著手中的經書,被墨風打擾後,有些不明所以的下了車,“王妃,可有事?”
“丞相大人,幹糧還可口嗎?”
林宣忽然改變了語氣,麵上的焦急隱去,看著關堯就如寒暄問候般的詢問。
“還好,王妃有何指教?”關堯點頭稱是,卻依舊不解。
“沒什麼,今夜可能要露宿在這裏,丞相大人莫要見怪!”林宣淡笑的於關堯閑聊,說罷就走向位於最後麵的盛放行路用品和幹糧的馬車內。
上了馬車,將幹糧全部拿出,火折子的照耀下,那些幹糧光澤不在,但是依舊芳香四溢,仔細檢查了所有,林宣閉目深吸一口氣,她突然感覺好累,事情接連不斷,而這一次居然又被人在幹糧之中下了藥粉,而且明顯是針對她。
因為這馬車內所存放的食糧,全部打開後,的確有不少沾染了藥粉,而另一些卻是一如之前。
丞相關堯吃過幹糧,卻是沒事,而偏偏剛才墨雷給她的那個油紙包,刻意將藥粉塗抹的均勻,可還是被她意外發現。
“墨雷,有誰進過這馬車?”
林宣緩慢的睜開疲倦深藏的眸子,轉頭看著麵色難看的墨雷,而聞言墨雷直接跪地,大有請罪的意味:“王妃恕罪,是屬下失職!這馬車一直都是墨風在後麵駕駛的,如果有人靠近…屬下懷疑是宋元二王爺的人!”
“其他人呢?”
墨雷疑惑的抬頭看著林宣,對於她避重就輕的詢問,忽然靈光一閃,眸子漸漸大睜。見此,林宣菱唇勾起,“說吧!”
“是…馬車內剛才隻有二皇子進來過…因為他稱要拿一些衣物…”
腳步聲傳來,伴隨著怒不可遏的質問:“你這奴才是什麼意思?本皇子剛才的確進了馬車,但也是為了拿換洗的衣裳,你這樣說就是汙蔑本皇子給皇嬸下藥了?”
君亦洋自前方馬車走來,而其身上的服飾的確換了新的,君亦軒在後麵也是表情不悅的慢行而至,兩人眸子中傳來的質問不言而喻。
“屬下並未如此說!”
墨雷單膝跪地,微微側身對著君亦洋解釋,可語氣並未有任何怯懦,反而依舊剛硬冷涼,而這讓一路上心情極度鬱結的君亦洋,立刻發飆。
指著墨雷,眨眼間就移至他的麵前,曲腿猛地就踹想了他的肩膀,同時怒吼:“你這該死的奴才是什麼態度,膽敢汙蔑本皇子,信不信要了你的命!”
墨雷硬撐著肩膀承受了君亦洋力道不小的一腳,而即便如此還是被他踹的身子歪斜了一下,隨即再次剛毅的恢複身姿。
“看來皇叔的下人的確有失管教,這事還是請皇叔評評理吧!”君亦軒睨著地上的墨雷,隨後又轉眸掃了一眼林宣,深意十足。
墨風在一旁憤怒的發抖,他們雖然名義上是三爺的屬下,但從沒有人會稱呼他們是奴才,眼看著墨雷承受了二皇子一腳,墨風心裏刀割一樣難受,同生共死的兄弟,卻備受這樣的侮辱,可是他如果此刻再站出來,事情鬧大波及到馬車內偽裝三爺的墨雨身上,卻得不償失了。
林宣靜默的睇著一唱一和的兄弟兩人,微闔著眼瞼看向隱忍的墨雷說道:“墨雷,起來!”
“是!”
完全恭敬的態度,在林宣話閉之後,墨雷應聲而立,不屈的臉頰冷漠成冰,挺建的站在林宣身側。
“二皇子,風雨雷電四人,身為西木三爺的四大暗衛,身兼數職,在西木皇朝之中地位不亞於宮內一品大臣,你口口聲聲叫著奴才,可又知道他們在你皇叔的心裏,分量不亞於你們。”
林宣的話,如同炸彈落水一樣,激起一片滔天巨浪。與墨雷和墨風來說,從沒有人會為了他們而說出這些維護的話,也從沒有人說過他們的分量竟可與皇子等相比較!
而對於君亦軒和君亦洋來說,林宣的話卻讓他們雙雙難看了臉頰,本就歲數不大,即便心思深沉,但還是達不到喜怒不形於色的地步,是以君亦洋乍然爆發,若不是有君亦軒攔著,恐怕早就衝上來與林宣動手。
“林宣,你又算個什麼東西?當初你先殺了夢兒,後嫁給皇叔,又多次擾亂了西木朝堂,你這個蛇蠍女人分明就是心懷不軌,企圖將西木鬧的分崩離析!拿幾個該死的奴才與本皇子比較,他們配嗎!”
君亦洋歇斯底裏的吼叫著,略顯稚嫩的臉頰浮現一絲陰狠,明明才十幾歲的年紀,卻是被深宮熏染的少了少年該有的天真,多了一分老成。
“亦洋,話可不能這麼說!如今皇叔避而不見,一切都是這位皇嬸做主,誰又知道皇叔到底是什麼想法,說不定咱們這皇子真的不如這些奴才重要呢!”
君亦軒冷著臉,譏諷的笑看著林宣,而見她剛要開口,再次打斷她的話說到:“皇嬸若是覺得亦軒和亦洋說的有誤,那不如叫皇叔出來,咱們當麵對峙一番如何!”
終是在這一刻,君亦軒兩人將真正的目的說了出來,而墨雷和墨風兩人緊繃著身體,從沒感覺自己的存在如此沒有價值,眼看著王妃一個人麵對兩位皇子的質問,他們卻什麼都不能說!
“哎,陌安呐。你說本王怎麼每次出來散步,都能遇到這麼熱鬧的場麵呢!”不意外的,宋清舒無奈的聲音自馬車一側傳來,眾人轉眸之際,就見他身後跟著隨從,兩人信步閑聊,似是詢問,又好似說給眾人聽。
“王爺說的是,聽說西木國最擅長的就是雜耍,您上次沒見到,這次恰好遂了願了!”那名喚陌安的隨從,跟在宋清舒身後邊走邊應承,但語氣傳來的諷刺誰人都能聽的出。
君亦軒和君亦洋一聽,這很明顯是將他們剛剛的舉動比作了雜耍,氣憤的怒目而視,周遭氣息瞬間凝結,引人發顫。
宋清舒狡黠的光芒閃過,當看到林宣幾人時,故作驚訝,“月王妃,又見麵了!”
車風而隨方。林宣頷首點頭,她再傻也看得出宋清舒是刻意過來替她解圍的,雖然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用意,但是接二連三的變故,的確讓她心力交瘁,如今能有個人站出來幫他分擔一句,總歸還是有所安慰的。
“嗬,本皇子不得不懷疑宋二王爺和皇嬸的關係了,怎麼每一次都是你過來呢?而皇叔卻是始終身在車內,不曾露麵,皇嬸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宋清舒剛要開口,卻被林宣先聲奪人,明眸波光瀲灩,卻深藏一抹疲乏:“解釋?如果大皇子和二皇子不怕身染瘟疫,本王妃大可以讓你皇叔出來與你們詳談,墨雷,去將月王請出來!”
林宣鎮定自若,說話的語氣也真假難辨,卻是當真唬住了君亦軒兩人。“你…你說皇叔染了瘟疫?怎麼可能!為何我們一路來都沒有事,說不定是你對皇叔做了什麼!”
雖然君亦洋依舊跋扈的質問,但那含著不確定的語氣,還是讓人聽出了他的膽寒,瘟疫誰人不怕呢!
“本王妃是不是對你皇叔做了什麼,馬上就知道了!”
說罷,墨雷跟在林宣身側,兩人同時向不遠處的馬車走去,而君亦軒和君亦洋麵麵相覷,也帶著懷疑和好奇慢慢踱步。
剛剛走至馬車附近,裏麵卻忽地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伴隨著極為痛苦的壓抑申銀聲:“宣兒…”
林宣麵色大變,“莫言!”邊喊著邊上了馬車,而墨雷等人也紛紛肅穆著表情,站在馬車外守護著。
宋清舒站在不遠處,眯著眸子凝神而視,不刻,馬車的車簾忽然被撩開,而林宣有些焦急的話說到:“墨雷,將這個處理了!一定要深埋地下,不然會傳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