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老公,喊得鹿野都忍不住惡寒了一下。
自從醒來以後她開始喊上老公起,他怎麼聽著這兩個字都覺得別扭。
甚至是覺得諷刺。
曾幾何時,兩個字都是她對宋倦的昵稱。
所以,她從來也不會這麼喊他。
這兩個字連同她和宋倦的愛情,一起被她埋進了地底。
她對他,從來都隻有鹿先生,鹿老板,鹿少爺,或者,鹿野這種冷淡而疏離的稱謂。
可如今,她叫著最親昵的稱呼,卻都讓他覺得刺耳不已。
“我問過醫生,你連皮外傷都沒有。”鹿野麵無表情的拆穿了她的偽裝。
楚又粥掀開被子,張開雙手:“我這渾身都是傷,還叫沒傷?在你眼裏,我得傷成什麼樣才叫做病號?”
鹿野眯了眯眼,對於她的出爾反爾很是不爽,他都沒有追究她偷聽的事情了,不過道個歉,她何至於此?
鹿野目光如電地掃了她一眼:“楚又粥,你又想搞什麼名堂?”
“不去就是搞名堂嗎?那好吧,不就是道歉嘛。”楚又粥態度非常好,特地跪在床上,衝他彎了彎腰,“老公,對不起喲,我今天沒想過撞傷你的。”
“你不需要衝我道歉。”
“也對,你是我老公嘛。咱們之間這麼客氣做什麼。”楚又粥又鑽回被子裏了,“老公,你手怎麼樣?還痛不痛?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鹿野不知道她突然又是因為什麼變卦,但她這虛情假意的模樣,卻讓他無端惱火不已:“楚又粥!”
楚又粥完全無視他的怒火,繼續無辜道:“嗯?老公?”
鹿野已經臨近暴怒邊緣:“別給我裝模作樣,白天你怎麼答應我的?”
楚又粥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白天是白天,現在是現在,能一樣嘛?”
“要你道個歉就這麼難?”
“我道了啊。”
鹿野兩道劍眉微擰,輪廓分明的臉線條流暢,即使生氣也始終帥得一塌糊塗,眼裏的冷色一閃而過,想說什麼又沒說。
她胡攪蠻纏似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爆發。
本來也就早有心理準備,所以反倒沒那麼擔憂了。
總歸得逼到那一步很多問題才能得以解決的。
楚又粥的腦海裏已經過了無數種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幾乎每一個她都想好了應對之策。
可是,讓她意外的是,到了最後,鹿野的嘴邊卻隻化成了更為冷淡的四個字:“因為什麼?”
楚又粥懵了一下,“什麼因為什麼?”
鹿野已經失去耐心,多一個字都懶得跟她廢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她,等待她自己回答。
鹿野本來以為楚又粥敢坦然的去道歉,是根本沒把他和付清月的對話放在眼裏的。
付清月和宋家如何,都跟她沒有半分關係。
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
周圍的溫度在下降。
楚又粥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裏敗下陣來。
實在做不到像付清月那樣,在他步步緊逼的時候,還伸軟刀子。
雖然也許用那樣的辦法,不會讓自己太難堪。
但她就是她,做不成付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