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現在有什麼想法？”鹿野又點燃一支煙，透過霧靄般的煙圈，頗為好奇地看向她。
那眼底無悲無喜，隻有一片冰海。
楚又粥看了一眼煙灰缸，這才發現裏麵全是煙蒂。
他在這等了很久了吧？
為了來興師問罪，他倒是耐心好的很。
可是，這件事情，的確自己有錯在先，所以，她也不會為自己狡辯什麼。
然而，她卻不知道，越是沉默，鹿野的怒火就越深。
楚又粥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感，身體不住發顫，這兩個任何一個被鹿野知道，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可這樣的時候，她卻也隻能盡量克製著：“沒想法，也無話可說。”
“不是沒話，而是沒臉說吧？”鹿野抖了抖煙灰，“楚又粥，讓我替你說如何？”
楚又粥望著他，咬緊嘴唇，想阻止，鹿野卻已經自顧地緩慢開口說了起來。
“怪不得你現在有恃無恐，沒有收入了也不慌，的確的，宋家送了這麼一份豪禮，你這一生都不用愁了，何必還在乎那些？”
“這些日子你表現的對我很親密，無非就是想逼清月吃醋。到時候受不了就可以跟宋倦提出解除婚約。”
“你這麼希望我和清月和好，到底是為了我，還是你自己？”
楚又粥迎上他咄咄的目光，“為我自己。”
鹿野臉上的溫柔比剛才更濃了：“那天清月在醫院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我來猜猜看，他們送你一個島，交換條件就是宋倦和清月的婚事告吹，對吧？”
楚又粥張了張口，想解釋，卻發現她的解釋根本站不住腳。
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鹿野的分析，因果循環都是合理的。
反而，最不合理的是現實發生的情況。
這個島是老爺子留了多年一直要送她的——送她和宋倦成親的聘禮。
本就和交易無關。
成為鹿太太的她根本不想要，也沒資格要。
可是他們不在乎她要不要，就這麼強行轉給了她。
她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之後，她便住院，一直在鹿野的眼皮子底下，她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再去單獨轉讓回去。
她隻能計劃著等鹿野放鬆了的時候，再轉。
誰會想到，現實根本等不起。
價值幾十億的海島就這樣落到了她的手裏，她這個理由說出去誰會信？
一個跟宋家沒什麼關係的人，宋家老爺子得了癡呆忘了全部人，卻隻記得她，這事說出去誰信？
鹿野從未像現在這般對她說了那麼多話，可他根本就不想說：“不是一直伶牙俐齒的嗎，怎麼不反駁我了？”
楚又粥歎息：“反駁有用嗎？”
“沒有。”
所以啊，還有什麼好反駁的。
就像是被人捉奸在床一樣，都被抓了個正著了，所有的辯解隻會讓矛盾更激化。
說多錯多，還是閉嘴的好。
楚又粥攤手，已然放棄。
可是，她的放棄對於鹿野來說，卻解讀出了別的意思。
那無所謂的態度，瞬間就把鹿野強忍的怒火點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