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抓住她的臉頰，猩紅著眼睛盯著她：“楚又粥，真是精彩。”
步步為營，件件算計。
為了攪黃這門婚事，甚至不惜拿自己當誘餌。
對自己足夠狠，對別人也足夠狠。
鹿野來之前都沒有那麼憤怒，畢竟早就有預感，楚又粥的反常是有問題的。
她忽然對他熱情絕對不是想要和他修複關係這麼簡單。
可麵對著他的質問，她的默認，更讓他氣憤。
“楚又粥，我的忍讓和耐心是有限度的。”鹿野一字一句警告道，聲音裏都能聽得出那極進壓抑的情緒。
麵對著鹿野的震怒，楚又粥反倒冷靜下來。
“對不起。”楚又粥道歉。
態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誠懇。
就像是把刀插進了海綿上，鹿野原本的怒火宛如迎麵撞上一盆冷水，瞬間熄滅。
然而，熄滅之後的灰燼，卻覆蓋在了心上，壓得人喘不過氣。
他倒寧可她跟他吵一架，也好過就這樣承認這一切。
鹿野冷笑起來，放開了她：“你的道歉真是廉價。”
楚又粥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房間裏又恢複那長久的沉默。
楚又粥站在原地，腳有些發麻。
窗簾隨風搖曳，屋子裏比剛才更冷了。
這應該算是他們吵架時間最長的一次了吧？
明明他發完脾氣就應該走了，但他卻一直坐在這裏。
他不動，她也沒法動。
兩個人就這麼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各懷心事。
抽完手裏的煙，鹿野終於又重新抬起頭來。
“他承諾你什麼？”鹿野忽然問道。
楚又粥怔了怔，“啊？”
“離婚就娶你嗎？”
怎麼可能。
楚又粥搖頭：“沒有。沒有任何承諾。”
“那你圖什麼？圖給他幸福？”鹿野臉上的笑顯得越發悲涼，這種悲涼沒有來由，所以顯得莫名其妙。
楚又粥想到那天在他車裏說的那些話，她的確是這麼想的，不希望宋倦跟她一樣有一個充滿算計的婚姻。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不敢再說。
鹿野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我記得在宋家那天我就說過，我不會讓你願望實現的。”
楚又粥驚了驚，有氣無力的看著他：“你想怎樣？”
“既然你這麼想他們取消婚約，那我一定會幫他們順利結婚。”鹿野仔細地看著楚又粥，等待著她的反應，“隻要付清月嫁給宋倦，想必到時候我再和她聯手吞並宋家，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聽到他還是要對宋家出手，楚又粥終於如他所料有了反應。
“卑鄙。”楚又粥忍無可忍地罵了一句。
明明他知道付家是因為受賄被拿到了把柄，才要嫁給宋倦對付他的。
他居然還要助紂為虐嗎？
鹿野反而笑了起來，“比起你，我還差的遠。”
楚又粥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導致鹿野遷怒別人，“你有什麼衝我來，和宋家無關。”
“這個時候還在袒護他們？”
“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隻相信我看到的事實。”
楚又粥心冷如冰，“事實？”
事實就是她為了能回到這場沒有愛的婚姻，答應了宋倦。
事實就是她背叛過宋倦，所以必須要還欠他們宋家的。
事實就是她必須留在鹿家，她的父母家人才會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