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走的時候會不會很留戀?留戀你曾經深愛的人?”蘇繡看著天空。
蘇繡眼眶漸漸變得暈紅,緩緩豎起大拇指,“姐,你眼光真不錯。姚鄭鈞真是一個不錯的人,可是,可是他還不知道姐姐在這裏。”
“他一直生活在這裏,卻不知道你在這裏,你沒有去法國。”蘇繡聲音哽了哽。“藤可語也死了,姐姐不要生我氣,我沒想要她死,這樣的結果我也不開心。”
顧何輕輕摟著蘇繡的肩,輕拍她的背,“這都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了。”
蘇繡順從的靠著他,抽著鼻子,好一會才止住抽泣。蘇繡站起來,緩緩轉了一圈,笑嘻嘻,“姐姐,不是說最喜歡看我穿校服的樣子嗎?好不好看?”
顧何看著她,“一點沒變,還是一樣好看。”
蘇繡垂眸,怎麼會沒有變呢?一切都變了,她再也做不回十七歲的蘇繡了。如果湘繡沒有遇到姚鄭鈞,顧何沒有遇到傅晚晴,她沒有遇到藤佑謹,或許現在她們三人仍然會開開心心的在一起。或許她已經和顧何結婚,湘繡也已為人婦,過著平靜而幸福的日子。
如果,一切隻是如果。
蘇繡抬眸正撞上顧何擔憂的目光,盈盈一笑,“虛偽!真有那麼好,你還能跟著傅晚晴跑了?”
顧何淡淡一笑,有些尷尬的轉過臉。蘇繡微笑看他,那或許不能算是背叛,因為兩個人其實都改變了心意,無所謂誰背叛了誰。即使是,也是她自作自受,是她要他接近傅晚晴。他隻是照著她的話做了,假戲真做了。
“蘇繡,你這些年去了哪裏?”顧何縈繞心頭這些天的問題終於問出口。
蘇繡低了頭,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去了澳大利亞,姚弈天去那裏休養,我當了他的護士。這不正是以前姐姐一直做的事嗎?姐姐做事總是善始善終,我也算,了了她的心願。”
顧何與蘇繡一起出了墓園,蘇繡堅持要步行,顧何拗不過她隻好遂了她的意。兩人慢慢沿著街道走著,一路上有許多他們非常熟悉的攤店。買字畫的書店,味道正宗的小吃攤,沒想到這麼多年還是那個樣子,這讓蘇繡高興不少。
不時提起以前有趣的事,顧何見她好久沒這麼開心,也就不再反對她走路了。
蘇繡看見英華的校門扭頭問,“顧何,你下午不是還有課嗎?”
顧何看了看表,“還有一段時間,我先送你回去吧?你的腳傷才好,不要走太多路。”
蘇繡見他已經攔下一輛車,急忙道,“不用了,我一會自己坐車回去就行了。我想多走一會,不會有事的。”
顧何看她一再堅持隻好作罷,“那你早點回去。
蘇繡目送顧何離開,他頻頻回頭不忘打手勢要她早點回去。看著他的身影漸漸隱沒不見,蘇繡才注意到校門前停著一輛黑色汽車。
這讓蘇繡想起曾經有一段時間他也是天天這樣接送。即使隻有一節課,他也會不辭勞苦的來來回回。蘇繡當時覺得太引人注目了,不禁抗議,“你的學校離這裏那麼遠,不要總這麼跑,很麻煩的。”
藤佑謹首次這麼殷勤居然遇到個不買賬的人,不禁有些尷尬,訥訥開口,“我這兩天總有奇怪的感覺,好像你會突然消失不見。”
蘇繡的心跳頓時漏了半拍,無言以對。那般坦誠相見,推心置腹也沒能留住她,她仍舊義無反顧的選擇離開。蘇繡覺得她殘忍到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原諒。
“蘇小姐?蘇小姐?”蘇繡怔忡抬頭,姚鄭鈞?這才應聲,“嗯?”
“剛聽說蘇小姐生病了?”姚鄭鈞見她神思恍惚,不禁麵露憂色。
“哦?哦。”蘇繡輕揉額角,“腳扭傷了,已經好了。”見姚鄭鈞正上下打量她,蘇繡低頭看著身上的藍衣衫黑色百褶裙不禁有些發窘。她已經是二十四歲的人了,穿成這樣,似乎是有點奇怪。
蘇繡尷尬的扯著上衣一角,囁嚅,“這個……”
“很漂亮,蘇小姐有這樣的氣質,穿這套衣服也顯得清麗脫俗。
“繡繡,你穿校服還真有氣質,真好看。”
這兩句話重疊在一起,讓蘇繡一時錯愕,抬頭卻隻見姚鄭鈞微笑的臉。難怪姐姐會喜歡他,蘇繡有那麼一刻甚至衝動到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可是不能,藤可語死了,姚弈天也死了,沒有必要了。
他們都隻不過是太愛姚鄭鈞,太珍惜他了,可是姐姐為什麼就成了犧牲品。其實誰都知道成全才是幸福,然而關己則亂。藤可語傻,戀愛中的女人都傻,可是姚弈天呢?
蘇繡勉強笑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