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連連點頭,頓了一會臉上有些愧疚神色,忽然對蘇棋說:“蘇棋姐姐對不起,我的錢不夠,不然就買兩盒了。”蘇棋忽然眼眶一紅,沒想到這個小孩子連這一點都跟幼年的許子安如此的相像。本來以前因為他像許子安,她總是對他惡言惡語,現在心中難免愧疚,覺得小豆子實在叫人憐愛。
蘇棋忍不住輕道:“姐姐不用這個,你乖乖養好傷。”
小豆子這才心滿意足的帶著笑慢慢睡著了。蘇繡靜靜看著他,微微偏黑的膚色,密而長的睫毛,翹起的鼻子,蒼白的唇,這個孩子對所受的傷害,仿佛早已習慣,不哭不鬧讓人心疼。想到他寄人籬下,又人小力薄,曾經的遭遇可能比今天更殘忍,蘇繡突然想讓小豆子強大起來,至少能在受欺負時,有還手躲避的能力。
一夜無眠,蘇繡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一會兒想著今天小豆子的遭遇,一會兒又想起藤佑謹前夜身上的異香,最後不知什麼時候才沉沉睡去。
藤佑謹一直沒有回來,而小豆子昏迷了一整天不見轉醒,蘇繡也束手無策,吩咐蘇棋去請大夫。到了晌午,蘇棋領著一個大夫回來,蘇繡一看請來的人竟然是姚鄭鈞,而跟在姚鄭鈞身後的紅衣美人,蘇繡定睛一看驚叫:“美人!”想不到姚鄭鈞的佳人就是她的美人,他們的眼光仍舊出奇的默契,美人也是滿臉驚異雀躍的抱住蘇繡,“蘇繡,居然是你。”
姚鄭鈞輕咳一聲,笑道:“我都要吃醋了,你們要抱到什麼時候。”
美人笑著道:“你的朋友是蘇繡,真巧,蘇繡也是我朋友,我們之前在征遠經常在一起。”
蘇繡笑著點頭,又問:“美人,你不是去綏北了嗎?”
美人一笑,挽起姚鄭鈞的胳膊親昵道:“就是這個人讓我拖到現在都沒走。”
姚鄭鈞笑著握了握她的手,“是我耽誤了你的行程。”又對蘇繡鄭重道:“我們此次來就是和你道別的,我們明天出發去綏北。”
蘇繡怔怔的,心裏一時不知是什麼滋味,好一會兒才笑道:“我祝福你們,祝你們一路順風。”
姚鄭鈞和美人相視一笑,姚鄭鈞問:“你們這裏是誰受傷了?”
蘇繡這才記起正事,忙引著姚鄭鈞進裏屋,姚鄭鈞瞧了瞧小豆子的傷,又將兩指搭在他的手腕上,過了好一會才對蘇繡道:“他這是小傷,隻是他體質本來就羸弱,再加上有舊傷,如今發了燒,所以昏迷不醒,我開個方子,你照做就好,再加上食補,很快就能好起來。”
蘇繡鬆了一口氣,開了方子,囑咐了一些話,姚鄭鈞才說:“本來一直舍不得離開靖平,隻因為曾經最美好的回憶在這裏,如今遇到美人,我才下定決心。以後你要自己保重,遇事要和藤佑謹多商量,他現在是司令,比不得讀書時候,你的倔脾氣要改改。”
蘇繡點頭,“我都懂得。”說罷又送著姚鄭鈞和美人一路到門口,卻忽然發現一路多了很多警衛,門口也有重兵把守,心中疑惑,看向姚鄭鈞,他也正擔憂的看她,低聲道:“如今形勢嚴峻,我希望你們能守得雲開,白頭偕老。”
蘇繡怔了怔,“我們會的。”可是說不出心底的複雜。美人最後擁抱她,耳語道:“蘇繡,我們還會再見的。”蘇繡輕道:“一定會的。”眼看著姚鄭鈞和美人遠遠離開了,蘇繡心情低落,看了看門口裏三層外三層的警衛,慢慢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