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赤紅,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殺了喬海海,給父親報仇。
她隻注意到自己麵前的喬海海,根本沒有辦法分出心思去注意另一邊的人影。
於是,她被摸過來的人影撲到在地。
“阿離,不能殺她……”洛止這麼一撲就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
如果他不能把喬鬱離給勸下來,事情一定會朝著不可預料的情況發展。
“阿離,你不能因為她背負上殺人犯的名號。你還有大好的青春,大把的年華,不能浪費在她的身上。”
“你爸爸也不希望你做出這樣的事情。”洛止輕輕地幫她把耳發往後撩好,又揉了揉她的頭發,“阿離,聽話……”
他身上的傷口因為這樣的劇烈運動,原本漸漸止住的血口,又被撕扯開了些,看上去格外猙獰。
喬鬱離將喬海海摁在了地上,她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狠狠地錘了喬海海一拳。
“洛止說得對,我不會殺你,殺了你之後讓你解脫。我要讓你永遠受到良心的譴責,每天夜裏受到我父親的靈魂拷問。”
她用繩子將喬海海的雙手綁在身後,拿手捂住洛止還在不斷流血的傷口。
看著他逐漸變得蒼白的臉色,她甚至能夠感覺到一種名為“生命”的氣息,正在從洛止的身體裏麵消散。
“你放心,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得……”她的眼淚不斷往下掉,看起來被嚇得不輕,“都說禍害遺千年,所以你是不會那麼容易死掉的。”
“好,我不會死的,別哭了……”
洛止被抬上救護車,他抓著喬鬱離的手,擦幹滴落在手背的淚珠。
看著泣不成聲的喬鬱離,洛止反而緩緩勾起了嘴角。
“能夠在臨死之前看到你為我哭一次,也算值了……”
即便是奄奄一息,他也想把自己以前一直沒來得及跟喬鬱離說的話都告訴她。
人生就這麼一次,他不想再給自己留下遺憾。
“胡說八道,你是不會死的!”喬鬱離搖頭。
洛止被她這幅哭得滿臉鼻涕眼淚的樣子給逗樂了,一不小心牽動了腹部的傷口,劇痛之下他卻勉強勾起嘴角,費力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怎麼哭得跟個小花貓一樣。”
喬鬱離搖頭,“我沒有哭,我隻是,隻是有點難過……”
她好不容易恢複了理智,就要麵臨這樣生離死別的場景,這對於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等到把洛止送進了醫院,看著醫護人員推著病床消失在手術室的門後。
喬鬱離卻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而後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
……
她再醒過來的時候,洛止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喬鬱離坐在洛止的床邊,看著他帶著氧氣罩,無力憔悴的臉。
心電儀上的心跳均衡,波動並不大。
看著這張臉,喬鬱離不知道自己是一什麼樣的心情坐在他床邊的,也不知道等他醒來之後要怎麼去麵對他。
她強撐著身體靠近,牽起他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感受著他微弱的脈搏。
眼前這個人,算起來是半個幫凶,是喬海海做出這些事情的原罪。
她是該怪他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躺在這裏的樣子,喬鬱離腦海裏浮現出來的,卻是他那時的奮力一撲。
他臉上的擔憂和緊張,都不是能夠裝出來的。
可曾經的那些痛,也不是假的
喬鬱離歎了一口氣,鬆開他的手,幫他把被子掖好,“我該怎麼辦才好……”
她垂著眸子,在床邊坐了很久才轉身離開。
之後的時間裏,喬鬱離也經常會到醫院來看他。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緊閉雙眼。
如果不是心電儀上還有波動,喬鬱離甚至以為躺在自己麵前的已經是一具屍體。
“喬小姐,我們的建議是,如果明天之前病人還是醒不過來,就放棄接下來的治療,他可能這輩子都隻能保持這個狀態了。”
喬鬱離的眼睛始終看著洛止,他的呼吸輕淺,臉色蒼白,看起來了無生氣。
“喬小姐……”
喬鬱離打斷他的話,“您放心,我明白。”
醫生看著她固執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留在最後才離開的護士看著喬鬱離的模樣,有些不忍地拍拍她的肩膀,“我聽說在病人的耳邊說些鼓勵或者是激勵他的話,會有用的。”
因為她的話,喬鬱離的眼睛亮了些。
整個晚上,她始終握著洛止的手,在他耳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