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止，都說禍害遺千年，你還欠我那麼多賬沒有還，你還不能死。”
“你要是現在死了，就看不到喬海海的下場了。”
“你一定要好起來，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會沒事的。答應我的事情反悔，我會很生氣的。”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跟你算賬……”
一整個晚上，喬鬱離喋喋不休地說著，看著太陽照射出第一縷光，護士對喬鬱離搖了搖頭。
時間差不多了，既然還沒有醒過來，大概……是醒不過來了。
她上前想要拉開喬鬱離，喬鬱離卻始終緊緊地抓著洛止的手，不肯離開病床，眼眶泛紅。
護士歎了一口氣，見過那麼多的生離死別，她大概也能猜到此時喬鬱離的心中在想什麼，轉身默默出了病房。
喬鬱離看著床上毫無生氣的洛止，不知道為什麼心頭一酸，她吸吸鼻子，拉了拉洛止的袖子。
這麼一拽，他的手腕露出來一大截，上麵滿是這段時間輸液留下的針孔，密密麻麻地格外刺眼。
喬鬱離的手掌覆上去，蓋住這片皮膚，握著他消瘦的手腕。
“你要是能夠醒過來……”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好不好？”
喬鬱離看著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洛止，說著又紅了眼睛。
大滴大滴的淚水從她眼眶裏流出來，砸在洛止青筋凸起的手背上，砸出一朵朵水花。
洛止修長白皙的手指忽然動了動，動作輕微，沒有被人察覺。
喬鬱離終於忍不住趴下來，癱在他的床邊大聲地哭了出來。
這段時間一直憋在心底的悲傷全都爆發了出來，這件事情之後，她身邊就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
洛止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然而他現在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不生不死，對她的話不做回應。
“理一下我呀，你還真是冷漠得過分……”喬鬱離揪著洛止身上的衣物，泣不成聲。
“真的嗎？”
耳邊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喬鬱離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猛地反應過來，“什麼，真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那個聲音迫不及待地敲定結論，語氣中帶了些急切。
熟悉得讓喬鬱離心悸。
喬鬱離驚詫的抬起頭，心電儀上的電波已經趨於正常範圍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麵前睜開眼的洛止，險些以為是幻覺。
“你……”喬鬱離瞪大眼睛，臉上的眼淚都還沒有擦幹，往後退開了些。
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種相當於奇跡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
無論喬鬱離做出什麼舉動，洛止始終笑著看她，目光柔和溫暖。
“阿離……”
洛止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張開手臂衝她敞開懷抱。
喬鬱離的下唇不受控製的微顫，床上的人嘴角的笑容那般溫暖明媚，她嚶嚀一聲撲了過去。
這段時間以來的等待和擔驚受怕在這一刻終於有了歸宿。
感受到懷裏嬌軀的顫抖，洛止輕柔的拍拍她的背，語氣輕柔的過分，“別哭了，我這不是醒了嘛……”
“嗚嗚嗚，混蛋！你嚇死我了！！”
喬鬱離錘在洛止身上的時候收斂了自己的力道，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
“對不起。”洛止笑得眉眼彎彎，眼中滿是寵溺。
看著喬鬱離哭得眼睛鼻頭紅通通的樣子，洛止嘴角微勾，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阿離剛剛說，隻要我能醒過來什麼事情都答應我。”
“既然如此……阿離，嫁給我吧。”
洛止臉上帶笑，心底卻格外緊張。
就連拽著喬鬱離雙手的手心都出了汗。
“不，我……”喬鬱離下意識地開口想拒絕，卻被洛止一把拉回，以一個綿長而纏綿的吻堵了回去。
“我不想聽到你口是心非的答案，阿離，好好想清楚，這是我們一輩子的事，我會用我一輩子的時間補償你。”洛止將她抱在懷裏，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語氣中帶上了些受傷。
他的語氣一下子就戳中了喬鬱離的弱點。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或許遲了些，但是阿離，或許從很早以前我就已經愛上了你，隻是我的理智不允許，我的驕傲更是不允許……”洛止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所以我才會對你那麼苛刻，那麼混蛋。但是現在我已經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了。”
“阿離，我愛你，嫁給我吧。”
喬鬱離瞪大了眼睛，她抬手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
那樣深情的洛止，是她做夢都想得到的，可是……
手指下滑到腹部，那些傷痛能夠被忘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