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母女睡上了安穩覺,俞氏的這個夜晚可就過得不太愉快了,她的右膀子青紫了一大塊。
候爺像個下人似的給她細細地擦藥酒,還不斷地背笑話哄她開心,可他所有的努力也抹不平俞氏心中的憤恨——
她明天還要去尋那個小妖精的晦氣,逼她起來幹苦力,做月子的人是經不起折騰的,隨便整整就會落下病根,折磨死她才好呢。
都說那小丫頭是佛祖保佑的,她娘總不是了吧?現在母女不在一體了,看佛祖還管不管你!
候爺與俞氏做了二十幾年夫妻,能不了解她想幹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拉著俞氏帶著孩子出門郊遊去了。在外麵整整玩了一天才回來,把俞氏折騰累了,她就沒有那閑力氣去折磨歌姬母女了。
可到了晚上,候爺就犯了愁,明天總不能還帶著全家去效遊吧?這俞氏也不幹哪。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接到了泰仁帝駕崩太子薨的消息。候爺立即去給泰仁帝和太子立牌位、上香:你們死得太是時候了!
等俞氏第三天找上柴房小門的時候,尚吳帝國正式舉行了國喪,不準結親嫁娶,不準大魚大肉,也不準歌舞娛樂。
府裏的活一下子少了很多,柴房裏的活更是少得可憐,而一次國喪的時間為二十天,現在是兩喪並發,延長為四十天,那時歌姬早已經做完月子了。
俞氏氣得腳趾頭都抽筋了,好像泰仁帝和太子都是為了讓歌姬舒舒服服地坐月子才死的。
不僅如此,下人們都看出候爺非常喜愛他這個庶出的小女兒,紛紛去討好歌姬母女,有活兒搶著幹,有好東西先讓給她們吃。尤其是那個楨安幹得最起勁,這事就是他挑的頭。
真是反了,反了,連仆人都敢跟她做對了!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於是俞氏把報複的矛頭指向楨安,先幹掉他再說。再看誰以後敢幫那個賤人!
這天,楨安辦完了差事,正閑著無事,一個平時關係還不錯的下人找他去小喝兩杯。
“好啊。”楨安滿口答應。
那人領著楨安來到府內一處偏僻的小亭子:“楨安大哥,這兒幽靜,請!”
“好,請!”等楨安一看到桌上的菜品,不禁嚇了一跳,什麼爆炒雞丁、水煮肉片、冷盤牛肉、燉狗肉,全部都是葷腥,就沒有一樣素菜。
“國喪期間不是不讓宰殺牲畜、大魚大肉嗎?”楨安不安地問道。
“沒有啊,誰宰殺了?就說這雞,那是給狗咬死的。不吃不是可惜了,那不是浪費糧食嗎?”
“那這豬、牛還有狗也都是被狗咬死的?”楨安反問道。
“那哪能啊?那豬是跟其他豬打架被咬死的,牛呢是老死的,這狗最可憐了,逮兔子沒逮著撞到樹樁撞死了。”
那人一邊解釋一邊把楨安按到位置上坐下,“你就放心地吃吧,這都不過是一點小零小碎,真正的大塊頭都上了候爺和大夫人的餐桌。他們可都是離了肉活不了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