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的聲音越來越近,巷口的燈光越來越亮,我們倆還有心情在這兒開玩笑,不知道該說是無畏生死呢,還是活膩了。
這次是逃不掉了吧。
可是我還有話沒說呢。
在那幾束燈光完全追到我們身上來之前,我握緊了榮智良的手,黑夜中,有我的嗓音,一場雨後舒爽的空氣濕度,原本應該是個挺浪漫地夜晚,而此刻,我隻能選擇臨終遺言,“阿良,要是再選擇一次的話,六年前,我不會走。”
我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我會見麵跟他談清楚,我會…….
他忽然歎了一口氣,在我身邊的牆壁上靠了靠,“我現在倒是希望,你還在國外待著,這輩子都不回來。”
我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要是不回來,我依舊是那個在公司占著股份年輕有為的高管,閑時做做營養師地本分,不高興了就帶著孩子出去旅行,或許這樣的生活,對比現在的窘迫來說,實在是好的太多。
“找到了,在這兒!”此起彼伏的聲音在四麵八方傳來,我們仿佛是被包圍了一樣,那些聲音轟隆隆的靠近,轟隆隆的越來越大。
我聽不見榮智良說話的聲音,但我看到他嘴唇嗡動,那三個字我絕對沒有看錯。
“我愛你。”
我撲在他的懷裏,任憑那些光線打在我們身上。
“榮少,掙紮了這麼久有意思麼,就為了跟女人告個別?還挺癡情。”身後是那個雨衣男人的聲音。
“今天不如就直接了結了這事兒吧。”
明晃晃的一把刀從他手中亮出來,在摩托車車燈打出的光線中折射了冷冽的寒意。
我看著他靠近,我知道我們隻是垂死掙紮,榮智良動了動,我摁住了他,搖了搖頭,“算了,別費勁了。”
該做的努力都做了,命該如此,我也沒辦法。
男人一步步靠近。
我聽得腳步聲一下一下,敲在心上,這一秒,死亡如此接近。
“砰”的一聲巨響,我心頭猛地一怔,睜開眼的時候,雨衣男人正背對著我四下環顧著,“怎麼回事?”
下一秒,依舊是轟隆隆的摩托車聲,但是明顯數量頗多,很快在我們原有的包圍圈外麵形成另外一個包圍圈,為首的帶著藍色的機車帽,一雙眼睛隱匿在帽子下麵,手裏麵的槍還在冒煙,他摘下頭盔,很做作地吹了吹槍口。
“沒想到,我姐剛給我這槍,還真派的上用場了。”
少年清冽的聲音此刻有種冰冷,穿透了黑夜,仿佛神兵天降一樣,驅散了夜空中彌漫的烏雲。
雨衣男人後退了幾步,“小子,你什麼來路,不想死的趕緊滾。”
“大叔,識時務者為俊傑,”王淩帆的槍口穩穩地對準了雨衣男人,聲音越發的低沉,一字一頓道,“聽好了,我叫王淩帆,帝都皇甫政法學院大一學生,”
“一個政法學院的學生也敢來管青龍館的事兒?”
雨衣男人麵露不屑。
“這樣啊,那我要是說你們青龍館的老爺子,上禮拜剛在我爸辦公室喝過茶,是不是應該給我幾分麵子?”
我愣了愣,王淩帆這次下血本啊,自己一年到頭都不回家,出來逞英雄就把老子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