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傅西元擁著蘇小沫,從雕花旋轉樓梯上走了下來。
而被傅西元摟著的蘇小沫,鬆鬆垮垮的挽著發,一襲白色的連衣裙,襯托得她的雪膚愈發香嬌玉嫩,在他的懷裏慵懶的像隻剛醒來的波斯貓。
看到他們恩愛的一幕,夏清柔極為的不舒服,頓時,她覺得自己想吐了。
傅西元和蘇小沫兩人簡單的跟傅玹霖和梁曼打過招呼,便在餐桌旁邊坐了下來。
傅玹霖是傅西元的老爸,他配著一套挺括的深色西裝,身形挺拔,筆直而坐。
綽綽光影透過客廳的玻璃窗篩落在他那張威嚴無儔的麵龐之上,如同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餘暉。
他處在光暈裏,氣場清冷,傲然,而又尊貴,一如淩駕於眾生之巔的王者般,讓人望而卻步,且高不可攀。
蘇小沫見到傅玹霖才知道原來傅西元的氣質是遺傳他爸的……
傅玹霖淡淡的掃了蘇小沫一眼,沒有任何表情。
梁曼依然沒有給蘇小沫好臉色,看到她落座,一張臉拉得又臭又長,甚至還重重冷哼了一聲。
蘇小沫卻不管梁曼,自己該用餐繼續用餐。
反正,她以後是要跟傅西元一起生活,隻要他們堅持,梁曼再怎麼反對,也無濟於事。
蘇小沫看了一眼夏清柔。
夏清柔正在討好的給梁曼夾菜,蘇小沫心裏滋味不免有些複雜。
夏清柔到現在,似乎還沒有認清形勢,以為討好了傅西元的母親,就能嫁入傅家了……
如果傅西元是個沒斷奶的媽寶男,所有事情都聽從母親的,那她這一招倒是用對了。
但傅西元卻是個強勢而極具主見的男人,別說梁曼反對無用,就算傅玹霖施壓,也對他無可奈何。
夏清柔現在還用這一招,倒是在做無用功了。
傅家向來秉承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一桌人用餐雖然不算多愉快,倒也沒有出什麼太大的幺蛾子。
但是夏清柔卻坐不住了,她極力的想在傅西元麵前表現自己,又苦惱不知如何表現。
當她看到餐廳牆壁上,掛著的古典西洋油畫的時候,她興奮盎然的說:“傅叔叔,你家牆壁上掛的油畫,是英國著名畫家莫奈的真跡吧?莫奈是現實主義最傑出的代表之一,他的作品特別珍稀,您家能得到他的真跡,真是了不得……”
蘇小沫噗哧一聲,差點沒將嘴裏的飯給噴出來,她被夏清柔這自以為是的賣弄驚呆了。
夏清柔短短的幾句話,卻犯了兩個致命的錯誤。首先,莫奈不是英國人,而是法國人;再者,他是印象派代表畫家,並非現實主義……
聽到蘇小沫的笑聲,夏清柔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難道自己說錯了嗎?
自己自從進入夏家開始,便接受貴族學校的一級教育,還曾到國外留學過兩年。
她就不信,蘇小沫這個土包子,會比自己更懂藝術欣賞!
夏清柔自己倒不是很喜歡藝術類的東西,從小就不感興趣,但母親周嵐卻很愛藝術,為了迎合母親的喜好,她逼迫自己瀏覽了一些西方藝術史。
但每當她剛翻開書頁,看到那些枯燥的理論知識,還有名藝術家們的成就,她就覺得昏昏想睡。後來實在看不下去,她索性就放棄,選擇從其他自己比較擅長的事情上來討好母親。
夏清柔偷偷的覷了一眼傅西元。
那個男人的坐姿始終都很優雅,姿態挺拔如修竹,看起來沉穩而淡漠,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天然氣勢。
但當他給蘇小沫夾菜的時候,整個人就都變了。
男人犀利的眉目,會情不自禁地變得柔和,就連緊抿的唇角,都會微揚起一抹寵溺的弧度。
那一幕,讓夏清柔的心,如同被野貓尖利的爪子,給抓的鮮血淋漓般,又癢又疼。
她黯然的垂下了眸。
梁曼看不得夏清柔被兒子忽略。
事實上,當她看到夏清柔對著油畫侃侃而談的自信模樣時,她對夏清柔的好感就更甚了,根本不知道,夏清柔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梁曼給夏清柔夾了一份扇貝,再次誇起夏清柔來:“清柔不愧是喝過洋墨水的,這見地就是比那些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高深,不愧是夏家的千金!不像某些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別說是賞畫了,估計就連真假贗品,都分辨不出來。老公,您說是吧?”
盡管梁曼的話,並沒有指明某些鄉下女人是誰,但她鄙夷的眼角餘光,明顯瞟向的是蘇小沫,那赤果果的輕視之意,不言而喻。
傅玹霖威嚴的臉色,變得黑沉,他重重的放下筷子,很不悅的皺眉:“不懂的人能不能閉嘴?傅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