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雕,相傳是新婚之日埋在地下,到花甲之年才開啟的紹興美酒。

而和快遞一同送來的,還有一行詩。

“靈魂,你還年輕,為什麼要流浪?”

想到對方還是略顯幼稚的語氣,真的不知道是在勸誰。

倒是自己來了興趣,吩咐李媽去找個鋤頭,準備自己親手把酒埋在後院。還沒有鑿幾下,身後就有了男人打趣的語氣:“好好的,是準備自己種地,還是學黛玉葬花?”

也沒有準備瞞他什麼,“薛音音送的酒,看上去似乎不錯,先埋著。”隻是還是好奇為什麼說要加班的男人突然又出現在家裏。

“路過,口渴了,順道回家喝口水。”突然說要鋤頭,誰知道這樣細胳膊細腿的究竟要做什麼,又會不會傷到她自己,不回家看一眼怎麼能放心加班呢。一手拿過地上的酒,湊在鼻子邊上微嗅,顧墨涵眸色漸深:“想埋就埋著吧。”

鋤頭很方便,酒也不大,挖個坑放進去,應該是一會功夫就能解決的事情。

辛歆當真發現顧墨涵就是回來喝口水的,看到她在挖坑也沒有阻撓,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可是辛歆又哪裏知道,顧墨涵一個直男腸子裏彎彎繞的小浪漫。自己小女人年輕時為他們的婚姻埋下的酒,不知道比世上別的東西珍貴到哪裏去。

至於薛音音······終歸還是孩子心性,自己就這樣放過她一馬,也就希望曾經那麼無憂無慮的一個人能過的好吧。

顧先生今天晚上又奉老婆聖旨回家睡覺了。

其實辛歆是沒想到顧墨涵會這樣聽話的——在公司的時候,不經意間掃了一眼顧墨涵的辦公桌,不少文件都沒有處理,應該還需要很久的。這樣聽自己的話,反倒是覺得自己似乎在無理取鬧了。

幹脆就擺出無理取鬧的樣子了——伸手拍了拍床的另一側,“快點過來睡啊!”

能把自己逼到這樣的牆角的,除了顧墨涵,章翔晏是在想不到還有誰。

很麻煩的是錢已經送不出去,甕中之鱉的感受並不好。

辛檬哪裏又不知道章翔晏的麻煩,隻不過雖然章翔晏從來不在自己麵前提到什麼,但是光看看章翔晏的眉眼之間,作為一個女人,辛檬也有情理之中的嗅覺。

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還真的是厲害啊,是辛歆命太好,還是自己辛檬之前太造孽?或者這輩子就是應該看著別人過好日子吧。佛曰:不可說。恐怕自己就是應該為了生存絞盡腦汁吧,哪怕在別人看來一直都在一個上流社會的層次。

記得小學老師說過,好看的蘑菇都是有毒的。

也記得自己在哪裏看過,好看的蘋果都是從心開始爛的。

辛檬很喪的時候,覺得自己的生活就仿佛在爬一棵樹,和身邊的很多猴子一起。往上看都是屁股,往下看都是笑臉,左右都是耳目——等著看你笑話的耳目。

有時候辛檬也想問問辛歆,是不是她辛歆也過的很艱難,隻是自己看不到罷了。或者說,最起碼有一段時間過的很艱難,這樣也總能讓自己心裏平衡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