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薄卿寒!
慕九卿呼吸微促,提著燈籠的手止不住輕顫。這瘟神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驀地,腳踝上的手鬆了?!
幾乎是人的本能反應,慕九卿當即往前衝。可她忘了,再往前就是……健碩的懷抱,繃得僵硬的胳膊,兩人正好撞個滿懷。鼻尖滿滿都是某人身上淡淡的茶香,透著一絲幾不可尋的溫暖。
薄卿寒也沒拒絕,扳直了身子站在原地,這裏到處透著邪氣,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眉睫陡然揚起,慕九卿心頭一窒。他們……在幹什麼?抱……抱在一起了?她駭然抽離,誰知下一刻,薄卿寒快速伸手將她攬回懷裏。
“薄卿寒,你幹什麼?”慕九卿急了,她是打死也不想再跟這瘟神有任何的瓜葛,更不願糾纏不清。
“太吵!”薄卿寒將她推到身後,抬步往前走。
“你到底要做什麼?”慕九卿追問。
易德為薄卿寒撐著傘,“姑娘還是別問的好,有些事知道太多沒好處。”
慕九卿心神一震,愕然瞪大眼睛望著地上那隻手。那手是從一旁的灌木叢裏伸出來的,燭火微光的雨幕裏,顯得格外詭異可怖!
“這是……”慕九卿繃緊了身子,“殺人了?!”
“你殺的?”薄卿寒陰測測的問。
慕九卿憤然,“我也是剛到這裏,怎麼可能是我殺的?何況這你看隻手,誠然是個男人,我一介女流之輩怎麼可能殺了他?再說凶器何在?於這佛門之地汙蔑好人,你就不怕佛祖怪罪?”
薄卿寒輕哼,微微俯下身子,若有所思的望著她。靡靡之音從唇中匍出,恰似桐木古琴悠揚,“佛……奈我何?”
同這瘟神靠得太近,慕九卿覺得自個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退後一步,跟這廝保持安全距離,可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
後山發現死屍,若是有人追究下來,查到她慕九卿知情不報,還不知薄卿寒要怎麼大做文章!弄不好,會連累慕家上下。
“還不走?”薄卿寒站直身子看她。
易德撐著傘,遮在薄卿寒的頭上,心裏頭真為慕九卿捏了一把冷汗。這慕姑娘還真是夠倔的,不知道他家公子是什麼人嗎?滿朝文武尚且避之不及,何況是她一介弱女子。
慕九卿不管不顧的上前,快速撥開灌木叢。
“虛……恩?”慕九卿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怎麼會是他?”
易德一怔,“屍體很奇怪。”
的確很奇怪!
虛恩的屍體倒伏在灌木叢中,雙目怒睜,以一種極為扭曲的模樣半埋在土裏。慕九卿身子微顫的蹲在那裏,看著虛恩指尖的泥,好像是臨死之前從泥土裏爬出來的似的。
慕九卿的指尖在抖,蒼白的小手顫顫巍巍的伸向虛恩。她想知道,虛恩是真的死了,還是一息尚存,畢竟剛才他還抓住了她的腳踝!
下一刻,薄卿寒陡然蹲下身子,快速握住她伸出去的手,“別碰,有毒!”
慕九卿愕然扭頭盯著他,“有毒?”
“易德!”薄卿寒奪了她手中的傘,牽著她起身往回走。
“明白!”易德留下。
慕九卿心頭砰砰跳,雨打在傘麵上就像她的心跳聲,亂成一團。他捏著她的傘,她提她的燈籠,兩人默不作聲的比肩而行!
她摸不清薄卿寒心中所想,在大殿的時候,好似是故意恐嚇慕傾城為她解圍。
那麼這一次呢?
前世之時,虛恩沒死。怎麼她重生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呢?尤其是眼前的薄卿寒,說好的瘟神怎麼變成救星了?
虛恩,到底死沒死?是誰殺的?
慕九卿心頭一震,突然想起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