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城膽子小,肯定不可能。
那紫苑……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殺人?動機呢?就為了那些筒子裏的下下簽?
慕傾城一聲歎,她捏在手裏的簽文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把的上上簽,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不是慕傾城和紫苑,又會是誰?不過是簽文罷了,著實沒必要興師動眾的殺人。且看虛恩方才的樣子,外表看著好像沒有外傷,那他是怎麼受傷或者是死在那裏的?
“這次的事情同我沒有關係。”慕九卿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薄卿寒沒說話,一手撐傘一手牽著她。
“我隻是去求個明白罷了,偶然而已!”她生怕他會將此事怪罪在丞相府頭上,父親在朝廷上應付這瘟神已是焦頭爛額,她斷然不願再給父親添麻煩。
薄卿寒仍是不吭聲,帶著她走出了後山的範圍,直至僻靜處。
慕九卿繃緊了身子,他的注意力好似不在她身上,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副冷漠疏離的姿態,視線一直在周遭遊走,也不知在找什麼?!
回過神來,慕九卿快速抽回手。
薄卿寒手上一空,竟有種抓不住的感覺,這才將注意力收回到眼前的小丫頭身上。他微微扳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俯睨著她,“你在跟我解釋?”
“我隻是在闡述事實。”她據理力爭,這件事著實跟她沒關係。
“去後山做什麼?”他拂袖坐在欄杆處,似乎是在等著她的答案。
慕九卿張了張嘴,因為看到了慕傾城鞋子上的紅泥,所以才來後山?然而慕傾城也是丞相府的女兒,把慕傾城供出來還是會牽連父親。思及此處,慕九卿抿唇不語,站在那裏捏緊了手中的燈籠。
“說話!”他的音量很輕,語速很慢,聽著是那樣的綿柔。
可聽在慕九卿的耳朵裏,卻是這樣的心驚膽戰。去後山幹什麼?反正不是去殺人就對了!
見慕九卿不說話,他“咻”的站起身來,驚得她趕緊往後退。
慕九卿身子微顫,當下抬頭盯著他看,竟是一臉的視死如歸,“就算你要剜我眼睛,我也要為自己辯解。我絕對沒有殺人!虛恩之前還在正殿裏好好的,你也是親眼看到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後山,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
“既然什麼都不知道,就管好自己的舌頭。”薄卿寒掉頭就走。
“嗯?!”慕九卿愕然愣在那裏,所以他隻要她一句“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所以就能活命?前世的薄卿寒絕對沒有這麼大度,一旦抓住了丞相府的蹩腳,就會往死裏整。這次怎麼……
驀地,薄卿寒頓住腳步。
慕九卿的心駭然揪起,果然,這瘟神方才是逗她玩,其實壓根沒打算放過她。
然則薄卿寒沒有轉身,“還不走?留著被人抓?”
“你……”慕九卿抿唇,“你信我?”這話剛說完,她掩唇便是一個噴嚏。
“蠢貨!”他低咒,大步流星走向她。在慕九卿還沒回過神的那一瞬,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抬步就走,“你敢動一下,我不介意從你身上給慕家添筆孽債。”
慕九卿仲怔,雙手死死揪著他的衣襟。奈何被他抓住了命門,鎖在他懷中不敢動彈。
一把傘一盞燈,打翻在地,將薄卿寒的背影拉得頎長。
慕九卿從未想過,有一天躺在這瘟神的懷裏,被他抱到院門外。他消失在回廊盡處的時候,慕九卿還愣在原地回不過神,似隱隱還能看到他的隨風盈袖在眼前晃悠。
這瘟神到底抽的什麼瘋?打的什麼歪主意?!
國寺內有和尚被殺,這事兒可不是小事!
是以半夜裏軍士衝入永安寺,整個永安寺都炸了鍋,聽說是千歲大人發現的,死的是虛恩大師,半截入土半截在外。
還聽說,虛恩死了足足有三日之久……
“三日?”一大早聽得這話,紫苑的麵色霎時全變了。
慕九卿緊了緊手中杯盞,“收拾東西,回府!”
門外,卻傳來整齊的甲胄聲,夾雜著一陣嘈雜的喊聲。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