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有人傳消息來了。我需得去花廳見見他。“
遲宴知道他已經建立了秘密的信息通道,既然是宮中有人前來傳消息,定然是有要事。
“你去吧。我自己隨意走走。”
遲宴獨自在結冰的湖邊散步,寒風吹起層層繁複衣袂,帶來徹骨的冰寒。
她疾走了幾步,往前涼亭走去,想要避避風。
剛走到涼亭,卻見三五個皇上禦賜的秀女在打鬧嬉笑,被捉弄的那秀女惱羞成怒,將讓將隨身佩戴的南湖珍珠串狠狠的砸向其他人。
一擊不中,又是一擊。
身上的珠釵環佩,都被她統統卸下拿去砸人。
那些被她扔掉的東西價值千金,被砸之人四處亂躲,腳下將那些珠寶踩的爛碎。
“別砸了!你這叫暴殄天物!“
那秀女叉著腰,餘怒未消:“怕什麼?反正景王爺有的是錢,富可敵國!我睡不到他,還不準浪費些東西了?“
“無恥!”遲宴冷喝一聲,快步的踏入涼亭,雲髻之上,步搖狂擺。
“你是?”這幾名秀女從來未曾見過長樂公主,隻見她周身貴氣逼人,眉目之間頗有幾分威嚴,冰冷的目光沉沉壓下,竟讓她們幾人不敢直視她的雙目。
“本宮乃長樂公主!”她的話音剛落,那幾名女子便嚇的雙頰失了顏色,忙跪倒在地行禮。
她們名義上雖是景王侍妾,卻還不這府內的侍女活的有尊嚴。
見公主發怒,豈敢不跪?
遲宴目光冷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並不叫她們起來,隻是沉著臉色教訓她們:“剛才那話是誰說的?敢不敢在本宮麵前再說一遍?”
淩厲的目光閃過,嚇的那名女子瑟瑟發抖,冰冷的青磚隔得膝蓋生疼,卻不敢挪動半步,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遲宴早就看到那女子的狼狽之狀,並不理會,她垂眸冷冷的說道:“你們這幾個人,不要以為是皇上欽賜的,景王又拿你們沒辦法,便在景王府內胡作非為。景王拿你們沒辦法,本宮有辦法。”
“你!”她指著那名亂擲珠釵的女子:“傳本宮旨意,景王府上下全部秀女通通趕出景王府,限一個時辰內全部搬清。每人發五百兩銀子,自己料理以後的事情去吧。”
“是!!”那名女子嚇的魂飛魄散,接到旨意便去通知其他人。
跪在涼亭之中也有不服之人:“我等幾人好歹也是王爺的侍妾,要料理我等也是王爺的事情,似乎礙不著公主吧?再說了,皇上將我們賜給王爺,聖命難違。公主,豈能說趕我們走就趕我們走?”
遲宴認得出,這人說話之人,恰恰就是那叫做鶯歌的女子。
“口舌倒是挺伶俐。”遲宴緩緩笑開,眸底如覆冰霜,"本宮的意思就是王爺的意思。王妃即將入府,王爺與她伉儷情深,散去府內所有侍妾,有何問題嗎?如果你不願意走的話,那就直接拉到怡紅院賣了罷,處置一個小小的侍妾,難道還需要跟皇上上道折子不成?“
一句話壓的她啞口無言,在地上跪了半天,遲宴才準他們起身。
秀女們紛紛掩麵而去,準備收拾東西,去管家之處領了東西便出府。
一時間,景王府內亂作一團。
秀女們收拾好了行囊,便去花廳與景王拜別,烏壓壓的一片,看起來比皇上的後宮還要壯觀。
景王納罕的看著這幫侍妾請辭,竟然沒有回味過來到底是何意?
這時府內的管家匆匆進來,在景王耳邊解釋了一番。
他唇角揚起,輕笑道:公主之意,確係本王之意。既然拿了銀子邊走罷。”
那些侍妾哭著便離開了景王府,哭聲飄過了兩條街,看熱鬧的百姓竟然都放下手裏的活計來圍觀,將街道堵了個水泄不通。
攆走了那幫烏煙瘴氣的女人,遲宴覺得清淨了不少,看著景王府又恢複最初的寧靜,她滿意的笑了起來。
已經是午膳時分,景王處理完了事務,便前來尋遲宴。
她坐在淩霄閣閣頂,憑欄眺望,倚窗聽風,品著香茗甚是悠閑。
見遲瑾年上來了,她便笑著請他坐下。
“你道是頗有幾分王妃的架子,竟然將我王府之中的侍妾全部料理了出去。”遲瑾年笑道。
遲宴挑眉望著他,似笑還嗔:‘皇叔可是心疼了?“
“哪裏,哪裏!”他為自己斟了杯熱茶,送到了唇邊,“我感激還來不及。“
遲宴哧的一聲笑了,眸間神采飛揚:“王妃即將入府,這是個絕佳的機會,還不趁此將她們料理掉。這樣一來,景王又要揚名京城了,多少女子又為你傾了心。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不正是全天下女子的心願嗎?那錦漓姑娘成了天下女子豔羨的對象,江南太守還不一定多痛快呢。如此以來,我是否又為景王在朝野之中爭取了一股勢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