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突如其來(1 / 1)

“賀先生,您想多了。不是這樣的……”喬憐說。

“那就好。”賀書棋輕吟一聲,“我怕你一時衝動……其實阿憐,曉琳也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她總說,你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她卻無以為報。她已經十七歲了,那天跟教堂姆姆提起過,明年想要去學特殊教育。她很聰明,琴彈得也好。我也想,要麼明年開春了,就資助她出國。”

曉琳彈琴比自己有天賦的多,喬憐想。果然還是荊楚瑜家的基因,高貴聰穎。

她還記得那會荊楚瑜一個音符一個鍵,手把手地教她。她笨,學著學著,就癡癡地笑。也許荊楚瑜永遠不會知道,喬憐無法集中注意力的原因——坐在那俊美側顏的身邊,她總是忍不住盯著他偷看。那些美好的午後,那些堆滿記憶的曾經。她想守護他的心意,始終如一。

“曉琳一直在院裏給唱詩班的孩子彈琴伴奏,孩子們都很喜歡她。阿憐我想,如果曉琳明年出去求學的話,你……要麼你……”賀書棋看著喬憐的雙眼,那一刻他真是又心痛又慶幸。

這麼久以來,麵對女人若即若離的拒絕,他仿佛終於有機會在她麵前毫不掩飾眼裏的愛意。

喬憐搖搖頭,拒絕了賀書棋的好意。

“我有地方去呢。”她說。

其實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紅狐狸會所的清吧區彈琴。每天晚上三個小時。麗姐過來找她的。

她說荊楚瑜買下了這間會所,運營方式還是維持從前的。

麗姐的行為表麵上是要關照喬憐,但其實是希望通過討好她來尋求荊楚瑜的庇護和鎮場。在這個社會,人人都隻能懷著利己主義的鬼胎。

這一點,喬憐不是看不明白的。

而且她更傾向於相信荊楚瑜是不知道的。畢竟,他已經要結婚了——

從他把喬大山的半個腦袋從肩膀上移開懲罰的距離,兩人之間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塵埃落定。

喬憐想,她和荊楚瑜之間……算是再無瓜葛了吧。

“賀先生,那要不我就先走了吧。這個裙子——”喬憐覺得,咖啡隻能讓心境更苦澀,讓黑暗更透徹。她有點累了,想回去了。

“真的不去看看曉琳了?”

“嗯,我回去會打電話給她的。”喬憐點點頭。

“那我送你吧。”

“啊,不用,就公交很方便——”

可就在這時,一個急匆匆的身影撲進咖啡廳。喬憐看不到人,卻辨得清聲音。

是教堂帶班的劉姆姆。

“賀先生!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曉琳!”撲在救護車的輪床上,喬憐幾乎凍結了全身的血液。她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拚命摸索著女孩尚有氣息溫度的臉!

“怎麼會這樣!曉琳她傷在哪啊!”

“曉琳姐在彈琴,教堂的吊頂燈突然掉下來了!”周圍有孩子在嗚嗚哭泣,有醫護人員在拚命施救。

喬憐抓著堵也堵不住的血腥,心像貓抓了窟窿一樣空洞。

自失明以來,她從未感受過像今天這樣的絕望!

“病人的顱骨和肩胛有較大出血口,初步斷定可能是鋼筋傷了鎖骨動脈。”醫生吼道,“快送醫院,家屬在麼?跟著上車——”

呼嘯的救命燈卡著提心吊膽的節奏,喬憐緊緊抓著荊曉琳的手,無助的淚水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