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也是,除卻大場合集體拜見,七皇子應該有小半年沒見過陛下了。
慘兮兮的可憐蟲。
皇帝兒子太多了,對這位七皇子又沒什麼印象,自然也沒多少憐愛,要不是葉將白說該來看看,他今兒也不會坐在這裏。不過皇室最擅長的就是表麵功夫,哪怕已經很久沒見這個兒子了,他也還是要慈祥地說:
“身子不舒服就別跪著了,起來吧。”
“多謝父皇!”
長念起身,坐也坐不得,就隻能被宮人架在旁邊。不過她是真的開心,蒼白的小臉上都透出了紅,眼裏亮得像是裝滿揉碎的琉璃。
葉將白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暗罵一句傻子。
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帝從來不是一個會被親情打動的人,她表現得再高興也沒用。
“太子這回下手重了些,朕已經讓人給他傳話了,待會兒他便來賠罪。”皇帝半責怪半安撫地道,“不過你也是,好端端的去招惹他幹什麼?”
長念眨眨眼,小聲道:“兒臣知錯。”
知個什麼錯?太子小心眼在前,他陷害在後,這人還真覺得是她自己的錯?葉將白聽得心裏直翻白眼,忍不住便說了一句:“七殿下這耿直的性子,的確容易得罪人。”
話出口,他就後悔了。
幹嘛啊這是?幫趙長念可對他沒半點好處,做什麼要開這個口?他是過來吹皇帝耳邊風的,可不是來救濟傻子的。
皇帝聽著他這話也有點意外,看他一眼,摸著胡須道:“愛卿也言之有理。”
長念聽著,可不覺得葉將白是在幫她說話,還以為是在指責她呢,小臉一垮,張嘴就想替自己辯解。
葉將白眉心跳了跳,知道這傻子想幹什麼,連忙趕在她之前開口道:“殿下傷重,還是先去歇著吧。”
“我沒事!”一聽要讓她走,長念立馬搖頭。
葉將白咬了咬牙,維持住臉上的微笑:“禦醫都說您傷重,差點要沒了命,您不用硬撐。”
“我……我還能堅持會兒。”長念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好不容易父皇來她這兒坐坐,她想多看兩眼不成嗎?
不成!
葉將白微眯了眼,她臉色已經這麼難看了,身子也抖得跟篩糠似的,說明他的藥效很好,足以讓皇帝起點兒惻隱之心。可她強撐著說沒事是什麼意思?拆他台呢?
他扭頭,看了紅提一眼。
這宮女比七皇子聰明多了,立馬扯了扯她的衣袖。
長念耷拉了腦袋,撇撇嘴,沙啞著嗓子朝皇帝行禮:“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去歇著吧。”皇帝擺手,也沒多看她。
葉將白斜眼瞧著,就見七殿下跟突然沒了力氣一樣,整個人都焉了,被人架進內室趴去床上,裹成小小的一團。
隔得遠,隻能瞥見床上被子的形狀,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葉將白有個直覺。
這傻子肯定紅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