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鬆的話很輕,可是聽在袁紹琪的心中,卻像是一個大錘子狠狠的捶打自己的心一般,很痛。
“我為什麼要傷心?”看了一眼舞池中已經陸陸續續多了很多跳舞的人,袁紹琪嘴硬的說道,她一點也不傷心,真的,一點也不。如果一定要說的,她隻是恨而已。
李鬆偏頭,看著一臉倔強的袁紹琪,心中突然一種挫敗感,這樣的袁紹琪,更讓人心疼。良久沒有說話。
“紹琪……”李鬆突然開口。
“恩?”袁紹琪轉頭疑惑的看著身旁聲音突然低下來的李鬆,刻意的使自己忽略此時舞池中的二人。
“即便你騙得了任何人,你也是騙不了我的。”李鬆靜靜的說著,不是因為一起長大的默契,也不是因為自己有多了解她,而是他知道喜歡一個人時的眼神,他經常在袁紹琪的眼睛中,看見,裏麵倒影的,是自己的身影。
袁紹琪沉默了,不懂得李鬆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你看陸敘的眼神再恨,可是那也隻不過是穿著愛的外衣而已。”
袁紹琪聽完李鬆的這一句話,眉頭緊皺了起來。她已經開始要自己誰都不愛,誰都不恨了,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又有什麼辦法呢?
二人良久都沒有說話。
突然,李鬆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狠狠的挽住,偏頭,見袁紹琪正目光放空的望著前方,順著袁紹琪的方向,李鬆一眼便看見陸敘正將視線放在二人交握的手上,目光很冷。
李鬆忍不住微微一笑,即便是擋箭牌,他也當的很是開心的。
“……喜歡他哪裏?”低低的男性聲音打破空間的靜謐,李鬆平靜的聲音沒有半點壓迫感,隻是身體微微一偏,湊到袁紹琪的耳邊:“我一直想知道,你究竟喜歡他什麼?”
袁紹琪動了動,沒有說話。
“因為他漂亮?”李鬆笑起來,開著不痛不癢的玩笑:“是,他很漂亮,就算以同性的眼光來說,他的姿色也絕對是一流。”
袁紹琪頓了頓,忍不住辯駁,聲音無奈道:“我不好、色的……”
李鬆笑起來,“那麼,你好什麼?他的背景?他的家世?他有的你都有,”笑容變淡,李鬆的聲音沙啞起來:“這麼多年,我一直不明白,他究竟有什麼能讓你淪陷得這麼徹底。”
袁紹琪動了動唇,卻沒有聲音。她整個人陷在一個靜謐的空間內,拒絕任何人的窺視。
她想回應他的問話,卻發現所有的語言都已經被遺落忘卻,那個傷她至深的人,已經在她心裏無處不在,深入骨髓,這不是可以用語言來訴說的。她對他失望,卻對自己更絕望。
李鬆閉了下眼睛,不忍心看見這樣的袁紹琪。
“袁紹琪,”李鬆忽然俯下身,嘴唇輕輕的貼在她的耳朵上,聲音似乎近在眼前一般,疼痛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做低空飛行:“……這麼多年來,除了陸敘以外,其他男人對你而言,真的都毫無意義嗎?”
真的毫無意義嗎?
袁紹琪聽見李鬆的問話,頓時茫然了。
可是不是啊。
袁沈對她有意義,現在李鬆對她而言,也是朋友一般的存在,隻不過,她很難喜歡上一個人而已了。
曾經的她,是因為不願意喜歡上一個人,所以拒絕了所有人,現在的她,是因為心中很難再喜歡上別人,所以,拒絕了所有人。
李鬆見袁紹琪一直發著呆,沒有說話,心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直起身子,站在她的身邊,或許,他現在能做的,就是陪伴在她的身邊吧。
而那一邊,陸敘卻隻得認命地被溫如夢挽住手,走進舞池中央。
事到如今,陸敘看著麵前的溫如夢,竟然發現心早已經不跳動了。原來感情,從來戰勝不了時間嘛?
陸敘盡量跳得不顯山露水,舞姿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不亂笑亂放電,一支舞跳得循規蹈矩接近生硬。
隻是,有些人放在人堆中,或許一眨眼便看不見了,但是有些人,卻是天生的金子,自打出生以來,便是自帶光芒的。;陸敘便是這樣的人。
這時候,陸敘不會知道,他沒想到的問題來了。長得太漂亮有時候也的確不是一件好事,比如現在,陸敘已經盡量隱藏鋒芒,但還是被周圍所有人誤解了,明明他是‘心不在焉、漫不經心、心思全無’地在應付跳舞,卻被所有人解讀成‘落寞的性感、誘、惑的華麗’,讚歎聲一浪高過一浪。
陸敘惴惴地,不斷地去看袁紹琪,擔心袁紹琪誤會自己和溫如夢的關係,即便二人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可是依舊忍不住的擔憂。隻是一轉頭看見的,卻是李鬆輕輕的伏在她的耳邊竊竊私語的情景,心中頓時一僵,慌忙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上前狠狠的給李鬆一拳。來宣泄自己此時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