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女士，我允許你辱罵我沒關係，可是我不允許你辱罵我妹妹。她一點都不木訥呆滯，她隻是知道自己身體上的缺陷，羞於見人，這隻能說明她有自知之明。既然你這麼不待見我，為什麼不自己趕緊的離開回家去，眼不見心不煩呢？”
黎一寧這是徹底撕破臉了。
皇甫權在一旁看著，臉色陰森森的，看不出來是在想什麼，不知道是要幫誰。
皇甫夫人看了皇甫權一眼，又看了黎一寧一眼，忽然冷笑：“好，好啊，仗著我兒子寵愛你，現在都爬到我頭上來了？嗬，我走還不行嗎？一個破產落魄的破敗家庭，這破房子，顯得我很願意住一樣！”
她抓起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就往外走。
黎一寧急忙推了皇甫權一把：“還不快去送送！”
皇甫權被她一推，順勢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眼神，讓人看了極為不舒服。
黎一寧別過頭去避開他的眼神。
直到關門聲傳來，黎一恬才說：“姐，你剛才，說的也太過分了點。”
“你給我閉嘴，對付這種人，難道還要和顏悅色不成？”人家都騎在你頭上拉屎了。
黎一恬還沒說完：“不過我喜歡，幹得漂亮！”
說實話，皇甫夫人在這裏，她也是渾身不自在，她的房間在樓上，自己坐著輪椅沒有辦法上去，她又不好意思當麵提出來，別扭的不行了。
還好黎一寧將她趕走了。
皇甫權開車將母親送回家，路上，皇甫夫人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陰沉著臉。
“媽，勸你一句，別沒事就針對黎一寧了，沒必要。”
皇甫夫人的氣還沒有消下去，兒子又來撩撥她，她真的是傷心壞了。
此時也沒有外人，她也就不裝，整個人都不好了。
“兒子，我不明白，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地方好，讓你這樣對我？”
“不是她讓我這樣對你，你不會明白的，別問了。”
“阿權，媽媽已經失去你弟弟，不能再失去你。”
皇甫權沉默不語，皇甫琰的死，是所有人心中的一個坎兒，誰都過不去。尤其是皇甫權本人，比起來其他人，他才是那個最為在意皇甫琰的人。
“答應媽媽，今晚留在家裏過年。”
皇甫權繼續沉默，皇甫夫人隻當他是默認了，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他到底願不願意。
回到家，皇甫權真的沒有再離開，而是留在了家裏。
皇甫夫人欣慰了一些，可皇甫權一頭鑽進了皇甫琰生前居住的房間裏，再也不肯出來。
知道他想念弟弟，皇甫夫人也不好說什麼，隻要他能留在家裏，不出來就不出來吧，懷念自己死去的弟弟，總好過被黎一寧那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夜晚，一直很熱鬧。
黎家除了程玉燕一直很興奮之外，黎一寧一點過年的感覺都沒有。
黎承誌將女兒抱上樓送回房間，黎一寧陪著妹妹一刻不停的吃零食，兩人抱著平板看段子看動漫，偶爾也會看著窗外的煙火發呆。
黎一寧忍不住想起那天情人節，皇甫權特意弄了很多超級大型的煙火，放給她一個人看。
那時候兩人真的是溫馨沒有隔閡，現在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
“姐，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黎一寧一愣，知道她問的是齊翼，點點頭道：“我相信啊，一見鍾情和日久生情，我都相信。”
其實她心裏更相信天長地久的細水長流。
黎一恬幽幽道：“我希望等我老了的時候，還能身邊有一個人陪著一起，看日出日落，看細水長流。可我知道，我基本上沒有可能獲得這種幸福。”
她沒有資格。
“別這麼說，如果有可能，我寧願把我的腿換下來給你。”
“你不會懂的這種感覺，姐姐，這幾天我和齊翼相處，他太優秀了，他優秀到幾乎可以好姐夫媲美。身材那麼完美，長相那麼好看，還醫術高明，又是曾經雷霆的精英隊員，可我呢……”
“閉嘴，齊翼自己也說了，你可以恢複過來，隻要手術成功的話，下地走路不是奢望。”
黎一恬不說話了，仰頭看著窗外五顏六色的煙火，姐妹倆的臉被照的明滅不定，各種顏色交替上映，看上去，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大年初一的早上，兩人是被爆竹聲驚醒的。
黎一寧昨晚沒有回房間，就在這裏睡著了。
她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旁邊的黎一恬，大概是時差還沒有倒利索，她睡的很香甜，黎一寧也就沒有去打擾她，自己起來。
窗外陽光明媚，又是新的一年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