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的人都忙碌了起來,沒人有閑暇注意到嶽靈心的舉動,更沒看見她臉色煞白,流露出來的震驚,隨之更漸漸浮起一絲恐懼。
是誰!那個人究竟是誰!
他的手裏,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嶽靈心下意識地轉過去看書暖,但是她剛做完手術,麻醉的效果還沒過,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即便麻醉結束了,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也回答不了她的問題。而且昨天書暖已經把來龍去脈說了出來,恐怕從她嘴裏也得不到更多的東西。
看起來線索好像都斷掉了,可是那個人留下這枚玉扳指,究竟又有什麼意圖?
為了讓她恐懼?還是,隻是一個巧合?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繩子拴在她身上,正拉著她走,走向一片黑暗的地方中,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小姐?”碧水一邊忙著,一邊回過身來詢問嶽靈心後續事宜。
嶽靈心回過神來,應了一聲,順勢將那一截腸子扔了回去,玉扳指握在掌心,跟著擔架走出了房間。
剛到門口邁出步子,前麵倆人一齊上來,幾乎異口同聲地問:“怎麼樣?”
江玹逸和蘇沐漓!
旋即他們倆人也發現了這畫麵頗有些詭異,互相看一眼。蘇沐漓比江玹逸更尷尬一些,這種時候,尊卑有序,他自然是不能跟皇帝搶話。
“不過是一台小手術而已,沒必要這麼緊張。”嶽靈心看到他們倆這副模樣,倒是有些好笑,“方太醫,病人送去房間了,剩下的就麻煩您去檢查一下了,也好——”說著她刻意轉向了耽棠,“分一個比試結果出來。”
方太醫拱了拱手,示意他會操辦接下來的事情。
於是一行人跟著方太醫,去了耽棠的病房。經過方太醫診斷,耽棠體內器官病變的症狀已經消失,隻是身子略微虛弱,還需要好生調養。
江玹逸聞言,鬆口氣地對耽棠說道:“耽穀主,如何?以這個結果來看,朕是不是可以判定,這次比試嶽靈心為勝了?”
對於這次比試,江玹逸可以說是很關鍵的促成環節,之前也一直有些提心吊膽,萬一嶽靈心輸了怎麼辦?到時候可不又得把責任扣在他頭上?說實話,當時江玹逸心裏也有些不高興,耽棠當中跟他這九五之尊頂嘴,但是沒想到把嶽靈心牽連進來,他也後悔,嘴上卻不可能服軟。若是嶽靈心輸了,恐怕又得怪他。現在聽方太醫這麼說,江玹逸總算才放心了。
他認為輸贏是擺在明麵上,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耽棠卻揚了下眉梢,不以為然地說道:“皇上要民女說實話嗎?”
“哦?照你的意思,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服?”江玹逸麵色冷了下來,心裏盤算著,這鬼丫頭還在打什麼主意?結果已經很明顯了,難道她要當中反口不成?
“最後由方太醫的診斷定輸贏,這的確沒錯,但是我們當初的規定是,誰的病人最先痊愈,誰才算贏吧?如今書暖姑娘在床上昏迷不醒,可我的病人卻一日比一日身體漸好,這樣又該怎麼算?”耽棠反問道。
方太醫思考了一下,拱手道:“可是,嶽姑娘的醫治方法直接根除了病源,按理來說,她已經完成了比試,至於後續的調養……”
“萬一病人在調養出了什麼差錯呢?誰知道嶽姑娘的醫治方法,不會危害到病人以後的生活呢?畢竟是從體內切除一部分器官,這對人體的影響,不能說完全沒有的吧!”耽棠作為名醫,她說出來的話自然會引起大家的疑慮。
嶽靈心雖說一向敬重神醫穀,但是耽棠這麼咬著她不放,她心裏也覺得煩擾起來,加之玉扳指的事情,她真不想跟耽棠這麼糾纏下去,便開口說道:“耽穀主作為神醫穀的後人,就是這般見識短淺的嗎?”
耽棠回過頭來,皺著眉頭看向嶽靈心。
嶽靈心回看著她,冷冰冰地說:“醫書上早有記載,闌尾對人體無害卻也無益,即便切除也不會對人體構成威脅。書暖姑娘之所以身體虛弱,一方麵是之前受病痛折磨的遺留問題,一方麵也是手術之後對身體狀況的部分影響,但是隻要做好消炎和防護,書暖姑娘的身體很快就會恢複,而你的病人,至今還在遭受腸癰之症的折磨,相比來說,難道我不算贏了你嗎?若你再這般強行詭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以為,神醫穀的名聲,都是這樣來的!”
“嶽靈心,你放尊重一點!”耽棠對於嶽靈心質疑神醫穀的煙辭,頗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