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心聞言,立馬抬起頭來,和蘇沐漓對視一眼。兩人想的一樣——發生了什麼事?趕緊進去看看!
於是兩人幾乎同時朝利劍跑了過去。
碧水已經退到裏間門口,其他幾名一起拆封賀禮的人也是,大家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場景,竟都不敢上前一步。
嶽靈心走上前一看,頓時驚住了。
這並不太寬闊的裏間地麵上,竟是爬滿了毒蛇和毒蟲!
“這是怎麼回事?”嶽靈心緊皺起眉頭問道。
“我、我……”碧水顫抖地指了指摔在地上的一個長方形禮盒。原來,她方才同大家一起拆禮盒的時候,拿到了這一個,見這麼大一個禮盒,想必是放著什麼貴重的東西,還滿心歡喜著。誰知剛一打開,她就嚇得驚叫起來,連忙把盒子有多遠扔多遠。
那盒子裏裝的,竟然是滿滿的一盒毒物!而且都是鮮活的!
碧水把盒子扔出去之後,那些毒蛇和毒蟲就慢騰騰地從盒子裏爬了出來,滿地遊走,便成了嶽靈心和蘇沐漓眼前所見的場景。
“這、這是誰送的東西?哪個人敢這麼無聊,到我們的醫館來搗亂?”李嬤嬤也是後來趕過來的,一聽了碧水的敘述,立馬火冒三丈。
但是今天送禮的人那麼多,誰會刻意去記一個長方形盒子是誰送的。
不過碧水沉吟了一下,仍是腦海中靈光一閃,“啊,我想起來了!這個盒子不是賓客送的,是一個麵生的小孩子拿過來的,說是‘送給靈心姐姐’的……”
“你說,是送給誰的?”在後麵一直一言不發的蘇沐漓,忽然沉聲問了這個問題,讓碧水再重複一遍。
方才碧水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也記得很清楚,因為當時覺得小孩子這麼叫著“靈心姐姐”,卻又根本不相識,有點奇怪,不過蘇沐漓這麼問,她也就隻有再說一遍。
嶽靈心抬起頭看著蘇沐漓,不知何時他的臉色變得這麼陰沉和蒼白,原本明亮清澈的雙眼裏好像突然有一股氣流帶來了陰霾,在他黑色的瞳仁裏浮動著,讓人看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可是他直勾勾地看著滿地毒蛇和毒蟲,顯然是腦子裏想到了什麼東西,卻又不說出來。
“怎麼了?”嶽靈心不禁開口問道。
蘇沐漓緊緊地抿著唇,好半晌才答道:“沒什麼。我隻是在想,今日醫館開門大吉,就有人送來這種東西,看來以後我們還需多加注意。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絕對逗不懷好意。”
“嗯。”嶽靈心點點頭,這點她當然知道,甚至有些懷疑,會不會是……那個人?可是她想不到,那個人做這件事的理由。難道是為了嚇唬她?可他既然對自己做過調查,就應該了解,她根本不可能被這麼一點東西嚇到。但是除了那個人,還會有誰呢?
“七元,趕緊讓人來把這裏清理一下。”蘇沐漓沒有糾纏於這個問題,似乎不想讓大家因為這件事情掃興。畢竟是開業之日,出了這種事情,迷信來說也是個不好的兆頭。蘇沐漓不願多提也不奇怪,領了大家回前廳繼續招待。
這一日忙得挺晚。
耽棠許是不願瞧見蘇沐漓黏在嶽靈心身邊,借口穀中有事,早早地就離開了醫館。嶽靈心是掌事,自然得留下來打理後續。等到關門歇業之後,整理完一切,夜色已經降臨下來,霧茫茫地籠罩著冰天雪地的世界,遠處的風景也幾乎看不清了。
街上的華燈點得明亮無比。這醫館的選址,在京都最繁華的地段,有時候嶽靈心想想,自己的母親就曾住在這條街上、這棟宅子裏,母親眼中看過的,又是怎樣的風景?日後,她應該也能品味得到吧?
卓奶奶一直留在後院,晚上醫館關門以後,她就負責看家。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來開門營業。雖說她頭發已白,不過精神頭十足,實在不像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
嶽靈心望著外麵的天,朝手心裏嗬了口氣說:“好像是又要變天了。這京都的冬天,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開始下大雪。這麼晚了,大家都趕緊回去吧。”
醫館的一些雜工是從外麵聘請的,畢竟不能全都從家裏搬過來,嶽府也有嶽府的事情要處理,所以隻有李嬤嬤和碧水這兩個貼身伺候嶽靈心的奴婢,平時跟著到醫館來。不過李嬤嬤和碧水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這一點讓蘇沐漓尤其不放心。
“還好醫館離嶽府也不遠,我送你回去吧。”蘇沐漓一邊對嶽靈心說,一邊緊接著命七元找來傘預備著,萬一真要天降大雪,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天色不早了,嶽府和蘇家有不同路,你送完我再自己走回去,那得多晚了?你忙了一天,又沒吃東西,我怎麼敢再勞蘇公子大駕?”嶽靈心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反正都一樣,多走這兩步路,難道就能餓暈了不成?今天怎麼說也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想想也覺得不放心。我跟你一起走,至少可以護著你。”蘇沐漓微微皺起眉頭,嶽靈心才知道,原來他心裏一直記掛著白天那個禮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