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是,我應該派人來守著?”

“嗯。但不是讓你光明正大地派人,裏三層外三層地把這裏圍起來,打草驚蛇不能不能有所收獲,還可能連唯一的一點線索也斷掉,所以我們隻有一次機會,來唱一出甕中捉鱉的戲!”嶽靈心點頭說道。

薑凡略一沉吟,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我明白了。我去布置暗哨。”

“好。”嶽靈心答應著,頓了一下,又叫住薑凡,“對了,別忘了跟江……跟皇上說一聲。”

直呼皇上的名諱是不敬,但是當著薑凡的麵,嶽靈心沒有那麼多顧忌的,她之所以忽然改口,竟是心下有些覺得,這樣叫江玹逸的全名,顯得他們的關係太過親近。而她現在,隻想盡力撇清跟江玹逸的關係,尤其是在看到南鉞的使臣團以後,嶽靈心更是不斷地想起父親的慘死……

搖了搖頭,打斷了這些漫無目的的浮現。嶽靈心便讓薑凡下去安排,自己回了房間去。今夜,應該能夠風平浪靜一些了。

折騰了一萬,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翌日天還沒亮,就聽見外麵咚咚咚地敲門。

“小姐!小姐!”李嬤嬤急促的聲音把嶽靈心從迷迷糊糊的夢中拽了起來。

聽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嶽靈心陡然驚醒,趕緊披上外衣來開門。剛把門打開一條縫,李嬤嬤就從外麵擠了進來,帶著一身寒氣,抓住嶽靈心的手氣喘籲籲地說道:“小姐,不好了,唐、唐小姐……唐小姐回、回來了……”

“你慢慢說,別著急。”嶽靈心見李嬤嬤大口大口喘著氣,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先幫她拍背順氣,然後耐著性子引導。

這唐雪柔回來了,應該是好事,怎麼李嬤嬤卻叫著“不好了”?嶽靈心心頭一沉,莫不是尋找秦洛那件事,出了什麼岔子?

李嬤嬤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才重又說道:“唐小姐回來了,但是,沒有找回秦公子!”

“什麼?那個人……不是秦洛?”嶽靈心的第一反應,便是自己最不想看見的事情,竟然偏偏成真了,一顆心陡然跌落到穀底。她還有點不敢相信,明明線索已經那麼明確,她幾乎就能百分之百確定,秋收和秦洛是同一人,隻恨她當時沒有厚著臉皮向顧小月把那玉佩要來看清楚。但現在,卻把她的猜測推翻了。

看著嶽靈心失魂落魄的樣子,李嬤嬤卻又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小姐,唐姑娘這次去村子,根本就沒有找到你說的那個人!”

“沒有?”嶽靈心愣了一下。

“對!唐姑娘到那村子裏撲了個空,原先顧村長住的屋子早已人去樓空,她在周圍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顧家半個多月前就舉家搬走了,據說是去投靠顧村長在城裏的兒子了。”李嬤嬤解釋說。

嶽靈心腦海裏猛地開始回溯,回到那日在顧村長家裏的時候,聽他們爺孫倆聊起來,顧小月的父親在外務工,他們也有去投靠的打算,畢竟顧村長越發年邁,而小月又是青春少女,一輩子困在窮苦的小山村裏,顧村長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想讓孫女出去見見世麵。當時嶽靈心沒有太在意,因為她沒想過自己還會再回去,並且是為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如今想起來,竟是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嶽靈心定了定心神,追問道:“那有打聽到他們搬去了哪裏嗎?”

“這個,村裏的人也不太清楚,隻說偶爾聽顧村長提起過,他兒子是在沿海的某個城鎮,但這麼多地方,唐小姐短短幾天之內,也不可能趕過去一個個地找,所以隻好自己回來了。”李嬤嬤有點惋惜地說。

嶽靈心心頭好像被人撕去了一塊,空落落的有點難以呼吸。她知道,唐雪柔就這麼兩手空空地趕回來,是為了遵守與她之間的約定——無論那個人是不是秦洛,她在確定之後都要馬上回到京都,以免讓嶽靈心難做。

但這不是唐雪柔,也不是嶽靈心想要的結果!嶽靈心能夠想像得到,唐雪柔這一路上難過得要死的心情。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就是給了人希望,又生生地掐掉這希望的苗頭。那樣的絕望心情,會把人壓垮的。

嶽靈心本以為,唐雪柔會帶著秦洛回來,所以在婚典上,她拚盡全力去爭取唐天南的理解,以為自己隻要為唐雪柔和秦洛的以後鋪好路就行,但現在看來,她還是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