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說到底,江玹逸就是想知道,她這麼匆忙出宮意欲何為。
嶽靈心當然不能告訴他實話,可是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更好的托詞,情急之下不由氣惱說道:“皇上這麼有閑心管閑事的話,不如多管管你的後宮三千佳麗,沒事老盯著別人的女人幹什麼?”
本來嶽靈心隻是無心的一句話,想讓江玹逸趕緊放她離開,沒想到江玹逸聽在耳裏,卻像被一根針紮了似的,這番話也變了味,尤其刺耳。
“別人的女人?”江玹逸的目光深邃了幾分,幾乎就要問——你現在,是誰的女人?不過看著嶽靈心那張不耐煩的臉,生生地忍住了,心裏告誡自己,她是誰的女人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自己又何必多此一問?但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他也隻能盯著嶽靈心。
嶽靈心意識到這句話說得不妥,但是這時候改口也來不及了,看著江玹逸意味深長的目光,嶽靈心隻能順水推舟,反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江玹逸麵色一沉,臉上明顯閃過了一絲不快的神情,於是譏諷道:“你這才出宮多久,就迫不及待地想當誰的女人了?”
“民女出宮是沒多久,但心死已久,若是遇到值得的人,又有何不能心動的?”嶽靈心嘴角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其實就算她說了這些話又怎麼樣?她跟江玹逸本就沒什麼關係了,不管她是誰的女人,都應該與他無關,他憑什麼這麼質問她,她又為何要對他心虛?想著,嶽靈心更是大膽了一些,對江玹逸反唇相譏,“倒是皇上,民女不明白,你又是站在什麼立場上追問?”
嶽靈心眼神裏的輕蔑表現得如此明顯,江玹逸喉頭一噎,半晌沒能答上話來。
是啊,他有什麼立場,去質問她?她是他的什麼人?
嶽靈心見江玹逸啞口無言,便趁勝追擊道:“既然皇上無話可說,那民女可以走了吧?”說著望了一眼天邊,天色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在江玹逸這裏耽誤了太多時間,嶽靈心擔心唐雪柔和秦洛的事情會夜長夢多,她必須先回去想辦法把這件事瞞下來,但現在江玹逸這麼胡攪蠻纏,很可能會讓她錯失時機。
以唐家堡的勢力,恐怕很快就會知道唐雪柔回京的事情。
說完,嶽靈心就福了福身準備告退。江玹逸一直繃著臉沒有說話,但嶽靈心從身邊走過時,他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多年帶兵遣將,對戰局的把握自有一套心得,這次和談,少不了你。走吧。”說著,江玹逸竟然不由分說地拽著嶽靈心往安泰殿去。
“放開我!”嶽靈心幾經掙脫,也沒能甩開江玹逸的手,反而落得一句,“難道你想抗旨不成?”嶽靈心知道江玹逸是跟她過不去,不想放她走了,隻好另想辦法。既然自己不能出宮,那就隻能把話傳出去了。
想著,嶽靈心回過頭去,對愣在原地的李嬤嬤說道:“李嬤嬤,你去通知蘇公子,今天我不能赴約了。”
李嬤嬤一愣,有點不太明白地看著嶽靈心。
“快去啊!晚了就來不及了!”嶽靈心催了一句,又向李嬤嬤擠眉弄眼,遞眼色,李嬤嬤恍然大悟,嶽靈心這是示意她去找蘇沐漓想辦法,於是趕緊點頭開跑。
江玹逸強迫嶽靈心去安泰殿議政,嶽靈心想的卻是和蘇沐漓的“約會”!這話聽在江玹逸耳裏,更加不是滋味。他抓著嶽靈心胳膊的手驀然一緊,捏得嶽靈心吃痛地吸了口氣,嶽靈心仰頭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是這麼隨心所欲,一點都不懂得尊重別人的身體和意願?嶽靈心真不知道,自己當初究竟是看上了他哪一點。或者,當初的他,似乎根本沒有心情跟她耗在這些事情上吧?為什麼感覺離他更遠之後,他卻偏偏在不斷地靠近呢?
嶽靈心搖了搖頭,拂掉這些胡思亂想。與江玹逸之間,她不願想太多,徒增傷感。
天邊煦日緩緩升起。安泰殿裏,早已等候著數名閔朝高官和南鉞的使臣。
嶽靈心一進去就看見了周墨。兩人對視一眼,嶽靈心看見周墨眼中一閃即逝的暗影,有些驚慌,又有些思量。周墨定然是沒想到,嶽靈心也會來參加和談,而昨夜的事情,更讓兩人之間多了些不自然的眼神交流。
關於昨晚的事情,嶽靈心有沒有告訴皇帝,又說了多少,是否會采取什麼計劃,周墨一概不知。
而嶽靈心更想知道,周墨和那個用梅花鏢的女人,究竟有沒有關係。若是有,那麼這個周墨,或許會是她打開一個大秘密的缺口。
那個女人,為什麼對自己如此怨恨,在灌自己喝下墮胎藥的時候,那人說的話,更是讓嶽靈心心底絲絲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