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崔維楨的老師,王若淩王學政。
葉蓁蓁發愁地看著僅剩的一百兩銀子,不知道該如何準備登門禮——崔維楨第一次作為弟子上門,總不能空手登門的。
就在她發愁的時候,外出的崔維楨回來,遞給她一個長匣子和一張千兩麵值的銀票,“老師尤其喜愛吳畫聖的畫作,這是他的仕女圖,可做登門拜訪禮。至於這一千兩銀子,你留著當家用吧。”
葉蓁蓁早非吳下阿蒙,已經了解吳畫聖在畫壇中的地位,他的畫作說是千金難求也不為過,崔維楨從哪來的吳畫聖畫作。
還有,這一千兩銀票又是哪來的?
她現在是滿頭問號。
崔維楨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道:“這幅畫原本是父親的收藏,後來被人借走一直沒有歸還,我上門討回來了。至於這一千兩銀子,權當是利息吧。”
胡說!
崔家以前家大業大,家中有吳畫聖的畫作也不足為奇,前一句葉蓁蓁還是信的,但後一句簡直就是胡扯,即便吳畫聖的畫作千金難求,也不值得這麼高的利息。
如此名貴的畫作能夠隨意出借,再加上崔維楨帶回來的一千兩銀子,都足夠說明崔家和對方交情匪淺,根據崔大娘最近給她灌輸的家族關係,她大概能猜到是哪家了。
既然崔維楨不願意講,她也當作不知道,又親手調製了幾套脂粉,確保禮物足夠體麵,才讓崔維楨向王學政寄了拜帖。
拜帖寄出當天就得到回應,並約下第二天見麵。
因為囊中羞澀,崔家還沒置辦車馬,這次登門還是雇傭馬車,馬車從七街東邊的聚仁坊,一路西行,最後在四街的大觀坊,最後在靠北第三座宅子停下來。
王府。
黑底鎏金牌匾在陽光下光華閃耀,府邸門前寬敞開闊,青石鋪就的街道整整齊齊,王家門房穿戴整齊,守在門前向街道盡頭張望。
不久,噠噠的馬蹄聲和車軲轆聲緩緩傳來,眨眼便至,待馬車停穩,他連忙上前請安,“奴才恭迎崔夫人、崔郎君、崔少奶奶。”
兩家是舊識,門房還保留著崔世昌生前的稱呼,實際上如今崔家是崔維楨當家做主,崔大娘已經成為下人口中的老夫人了。
崔大娘神色複雜,在桂蘭嬸和玉秀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葉蓁蓁和崔維楨在後麵一輛,見了麵又是一番見禮,門口已經準備好翠幄青綢車,崔大娘和葉蓁蓁被請上車,直接由健仆抬到垂花門才停了下來。
崔維楨在前院拜見恩師,葉蓁蓁和崔大娘與他在垂花門分別,帶上玉秀和桂蘭嬸進了垂花門,沿著抄手遊廊直行,又過了一個月亮門,才終於到了第三進的主院。
一路上,盡顯深宅大院的森嚴規矩。
王夫人已經在正房屋簷下等著,一看到她們就熱情地走過來,她的眼圈微紅,握著崔大娘的手,感慨地說道,“君瀾,自打聽聞我家老爺說你在臨西縣,我就盼星星盼月亮,今兒個可把你給盼回來了。當年的事我也聽說了,崔氏族人實在可恨,你放心,你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就算回來京城也不必怕他們。誒,這位就是維楨的媳婦吧?長得一副好相貌,維楨有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