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地道頂頭,李崖讓人給擴了一倍不止,竟然挖成類似於葫蘆形狀的,地道便是葫蘆頸,收藏珍寶的地方便是葫蘆的肚子了。裝滿金條,珠寶首飾的箱籠琚以打開,獨屬於寶石和黃金的光芒灼傷了所有人的眼睛。
“殿下,我們已然到了。”
夜楚在滿屋子裏的珠寶麵前轉悠,指著角落的幾個箱子問道:“三姨娘,你確定這裏的就是李崖的全部資產了?”
三姨娘款款的走到夜楚身邊,手指無意識的繳緊了鬥篷,皺眉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你自己過來看看。”夜楚閃身為她讓出了地方,便看見角落裏的大箱子四敞大開,哪裏還有什麼珠寶的身影?
“這,這,這,我確實不知。興許是李崖那個小人劫持了那位姑娘之後,先到了自己收藏珠寶的地方,取了銀子好為以後的跑路做準備?或許是….”三姨娘越說越是小聲,最後沒了聲響。
夜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道:“說啊,怎麼不說下去了?好,你不說,那我便替你說了吧,李崖隻有一個人,還要劫持一個姑娘,雙手都被占著,請問他是如何帶走這滿滿幾箱子的珠寶的?還有,明眼人一眼便知,這些被搬空了的箱子已然有些年頭了,隻是這地道之中,少陽曝曬,才會顯得如此之新。那,作為李崖剛剛納妾的你,李崖帶你來的時候,你難道沒有注意到這裏的異常之象嗎?!”
夜楚是天生的上位者,本身的儒雅之氣,掩蓋了天生的貴氣,如今,儒雅之氣盡去,剩下的王者風範的威壓朝著三姨娘鋪天蓋地的壓了過去,三姨娘有些吃不消他的氣勢,漸漸的敗下陣來,匍匐在地上,說道:“李崖雖然帶著民女進來過,不過是在醉酒之下,想向民女炫耀罷了。民女還以為他在外麵又有了相好的,那些銀錢都給了那些相好的,也曾暗地裏打探過,都被李崖或是輕描淡寫,或是插科打諢給岔開了話題,後來,李崖接我過府,也不過是稍安我的心,讓我不再追問這個話題罷了。”
夜楚吩咐幾個侍衛道:“去拿些封條來,將這些全都給我封存了,等我忙完這一陣子,便來親自查驗。”
侍衛昂首大聲的應了聲是,餘音在地道裏久不散去。夜楚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另外,帶著幾個人,去把府衙給我搜一遍,尤其是那個師爺,千萬別叫他跑了!把府衙書房,師爺的家全都給我徹底清查一遍,若是有任何賬冊,都得給我細細的報來!”
夜楚轉頭看向扔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三姨娘,說道:“你先起身吧,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先回來時的道路,沿途看看五哥他們有沒有收獲吧。”
三姨娘站起身來,還是在前麵帶路,瘦削的背影在燈光的映襯下,竟還有些堅強的意味在裏頭,不由得便將侍衛手中的火把遞給了三姨娘,說道:“天黑路滑,還是小心慢著點走吧。”
“殿下,….”三姨娘握著手中的火把,像是點燃了她內心的火焰,眼睛瞬間光彩照人,美豔動人。
“我又不需要,放在我這裏也是浪費。”夜楚不甘心的回頭,細看下,卻發現他的耳朵紅的有些可疑。
三姨娘摩挲著手中火把粗糙的表麵,上麵還沾著夜楚的氣溫和觸感,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意,說道:“多謝殿下惦念。”中間詭異的停頓了一會兒,便聽得三姨娘的聲音,軟軟的說了一句,“你哈記得我嘛?”
夜楚不知道他是唱的哪一出,隻好配合的搖了搖頭。
“我叫念念,顧念的念。也是柏家鎮上的花魁,念念啊。楊公子。”
“楊公子”這三個字從念念嘴裏出來,像是勾起了深埋在夜楚記憶裏的那段過往,他笑著,又有點當初他還是楊子帆時候的樣子,問道:“原來是你,你怎麼會到了這裏。”
三姨娘,也就是念念苦笑著說道:“人隻道世事無常,卻也沒想到這一天也會發生在我身上。自你們走後,那群黑衣人到底還是找到了一絲線索,找到了我,老鴇怕惹事上身,便將我轉賣到曲城裏來,這才認識了李崖,剩下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夜楚有點疑惑不解,問道:“我們相見,為何你不表明身份?”
“表明身份之後呢?一夕之間,物是人非,我還是那個深埋在塵埃裏紅塵女子,你卻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子,俯視著眾生。”
“你知道的,我和錦繡都不是這樣的人….”夜楚不願意叫三姨娘“念念”,對於他來說,念念這個名字,隻能給他心心念念的人的。
“被李崖劫走的姑娘便是當日的顏公子顏錦吧?想起來,也有點好笑,我一眼便認出來她是個姑娘了。”
夜楚回想起當初和錦繡逃亡時,那瘦削的背影,心裏泛出一股苦澀的意味,說道,“是啊,那時候還真是懷念。”
三姨娘引著夜楚他們原路返回,說道:“你和那位顏公子之間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