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哪裏還管李崖是否吃味上,她僅剩下的意誌力都在夜楚身上,聽到李崖如此說道,便努力的轉動她受傷的脖頸,想要再看夜楚一眼。
李崖移開了腳,說道:“俗話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特娘的我碰上的婊子怎麼偏生都想立牌坊,當貞潔列婦呢。”
“皇帝的位置尚且不穩,何況是婊子呢。”郭思勳轉了轉眼珠子,說道:“李兄,咱們可是說好了的,開弓可沒有回頭箭,你覺得你還能上岸嗎?你可不能為了這個婊子,你就亂了心智。”
“郭兄想到哪裏去了,這件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隻能攜手並進了。”說著,便蹲下了身子,拍了拍三姨娘的臉頰,說道:“在這麼許多女人之中,我還是非常喜歡你的,隻是,唉。算了,我也是身不由己,隻是希望你不要太怪我。”
“這樣的你,我更惡心,李崖!”三姨娘大喊道,不知何時,從地上坐了起來,用盡全部力氣,狠狠地撞向李崖,把李崖撞得一個趔趄,頓時甩到在地上。
三姨娘動的果決,竟是嚇唬住了一眾人口。錦繡見刀光一閃,大喊道:“小心!”卻是郭思勳見狀,抽出腰間佩刀來,便向三姨娘身上劈落。
錦繡的叫聲,三姨娘聽到耳裏,看向錦繡的方向,做了個口型。錦繡的眼淚,便止不住的,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錦繡分明的看到,三姨娘最後說的話是,“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血,噴濺在醫館的紙窗上,點點滴滴,鮮豔如開放在耀耀白雪了妖妖梅花,孤而不絕,靜而不言,錦繡看著那場血花,洋洋灑灑,意識便慢慢的從腦子裏抽離,唯一入耳的便是,“錦繡,錦繡”的聲聲呼喚了。
“小姐,小翠死的好慘。”一個梳著總角的丫鬟打扮模樣的姑娘站立在錦繡身前,說道:“小姐,我等了你許久,為何還不為我報仇雪恨,以安我的靈魂之苦。”
“皇錦繡,我在這阿鼻地獄時時刻刻都在想,若不是你這個賤人所生的小賤種的存在,我又何必落在這如此地位?”
“你是我雲府的女兒,如何做的這大榮國的公主?你娘不守婦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沒有學的一絲勤儉持家的好處,竟偷偷勾搭上了景王,拒絕了淮王,打亂我的計劃,看我不打死你!”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作勢要打向錦繡。
錦繡嚇得不輕,大喊著,“父皇,母後救命,景沐暃救命!”尖叫著坐起,卻發現是南柯夢一場。她正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身上蓋著花枝纏繞斜紋織錦棉被,鬆軟舒適,入目望去,卻發現桌子便上,映雪正在打盹,頭一點一點的。
“映….”錦繡雖然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到映雪疲憊得樣子,像極了夢裏出現的小丫頭,便將後半截子話咽了回去。雙手環抱住膝蓋,將頭插大中間,自言自語的說道:“想起來,我全想起來了!”
她是大榮國皇帝皇寧梧和皇後顏若書的唯一的女兒,是大榮國的寧安公主,也是大榮國戰神景沐暃的王妃。隻是,她的貼身侍婢,上一世唯一對她忠心不二的婢女死於非命,而她便束手無策,她的母後,竟然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給劫持走了,最後的方向都是指向的南夜國,隻是現在的局麵….
“嗯?小姐,你醒了?可是想進些什麼東西墊墊肚子?”映雪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對錦繡說道。
錦繡掀被下床,問道:“先不說這個,你可知道,如今這是什麼時辰了?”
映雪迷糊的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
“映雪姐姐,你便去打盆水洗洗臉清醒下,我尚有很多不明白的,還請姐姐一一為我解答。”
此時,映雪的瞌睡蟲已然被錦繡話中的冰渣子給凍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還在那裏苟延殘喘。說道:“謹聽小姐的吩咐。”不過,到底還是思慮比較周全的,在出去打水之前,先給錦繡將茶壺裏的隔夜茶換成滾燙的清茶,這才去端水梳洗。
很快,精神奕奕的映雪便走了回來,並為錦繡端來清水洗漱,卻發現那個本該躺著休息的人正在斜靠在床柱上,閉目養神。
“小姐,洗漱吧。奴婢伺候你穿衣。”映雪小心的把麵盆放下,取來錦繡的衣裳,是以前錦繡慣常穿的月白織錦,下擺繡著幾朵紅梅,淩厲的樹枝斜斜的飛出,上麵點綴著一朵朵的紅色梅花,令人眼前一亮。
錦繡看著那件袍子,不解的問道:“這件衣服不是已然壞了嗎,怎麼又被翻檢了出來?”
“還是夜楚殿下對小姐用心,見小姐喜愛這一衣服款式,便到曲城成衣店鋪,親自挑了綢緞為小姐裁製的新衣,隻怕是比以前更是合身妥帖呢。”映雪雙手捧著新衣服,說道:“小姐還是趕快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