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桑榆認識，不是別人正是江老爺子的助理。
這人站在她麵前恭敬客氣道：“四少奶奶，老爺子想請您去坐一坐。”
“好。”人都已經站在她跟前，她不好拒絕。
見麵的地點不是江家的私人醫院，而是一家隱秘性極好的茶館。
老爺子換了那身病服，穿著一身唐裝。除了有些憔悴的麵容之外，他看著和正常老人家無異。
桑榆被人領取他麵前：“爺爺。”
老人家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來了。”
他給她推來一杯茶：“坐吧，說幾句我便離開。”
桑榆點頭，在對麵坐下：“您說。”
“你母親的事我聽說了，雖然也很想幫忙，但著實無能為力。”阿爾茨海默病，本就是絕症。
“我代她謝謝您的好意。”
老爺子眯眸看著她道：“我找你來的意思，你也能猜到幾分。阿爾茨海默病不是一般病症，它有一定的遺傳因素。既然這樣，我想短時間內你和旭兒還是不要生孩子的好。”
這話聽著刺耳，可又是事實。
事實上就算老爺子不這樣直白的說出來，桑榆也有這樣的打算。
可老爺子的要求並非如此，他給桑榆推去一份檢查單：“抽空去檢查一下基因吧，確定一下你遺傳這個病的概率到底有多大，也好為你們的以後做打算。”
事關江家後代，縱使他先前對桑榆的態度有所鬆動，但也不足以讓他在這件事鬆懈。
桑榆凝眉看著麵前的檢查單，喃喃問：“您的以後，是指……”
老爺子深呼吸：“旭兒不是江家唯一的孩子，但他的確是我最喜歡的孩子。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代表什麼你該清楚。”
“這單子我先前給過他，但我猜他必然沒讓這東西出現在桑小姐麵前。他這麼做是為什麼你該清楚，同樣，我也希望桑小姐明白自己要做什麼。”
江家老爺子是叱吒商場多年的人物，他可以是親人麵前和藹可親的長輩，當然也可以是談判桌上冷靜強勢的談判者。
現在麵對桑榆，他很顯然是後者。
桑榆盯著那份東西，久久無言。
江振海從位置上站起來道：“你可以好好想想，我不強求。”
經過桑榆身側的時候，似是能聽見他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
在他身影即將消失在門口的瞬間，桑榆終於開口：“我會去。”
江振東緩緩回身，隻見她收好了那份檢查單朝他走來。
而後朝著她深深一鞠躬：“爺爺再見。”
他眉心皺了下，心底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
從茶館出來，助理過來攙扶住他，讓他有些虛浮的腳步顯得不那麼輕飄。
助理小聲問道：“要不要提前安排一下醫院的事？”
是安排，也是一種變相監督。
江振東聞言擺手：“不用多此一舉，她說去便一定會去。”
人和人之間的這點信任，還是要有的。
況且他也相信，江旭的眼光不會那麼差。
助理想了想又道：“那這事，是不是要瞞著四少爺？”
江振東擺手，“你少操那些沒用的心。”
桑榆既然敢將那份東西帶回去，便一定不會讓江旭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