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一片安靜起來。
章雨的心沒有規律的亂跳。
“過來。”顧東陽喊了一句。
章雨躊躇了一下,忽然把心一橫,過就過,她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怕。
她剛要在顧東陽麵對坐下時顧東陽又說了一句過來,她無奈,隻得轉身到他左側坐下,盡量讓自己表現得隨意一點。
“抬頭。”顧東陽說。
章雨依言把頭抬得高高的。
“轉過來。”
章雨的嘴唇抽搐了一下,訕訕地把臉轉過去,垂下眼簾。
顧東陽目光沉凝地端看她的臉,仿佛在探究:“不錯啊,還擦了粉底。你臉一邊大一邊小雖然是難看了點,但我也看了那麼久了,今天怎麼想到要掩飾了?”
顧東陽近在眼前,章雨卻不敢看,她隻感覺到臉頰發熱,麵前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那種灼熱幾乎連腦袋也快要燒糊了,可她偏偏知道他在揶揄自己,他已經看出她的臉有問題了。
“疼不疼?”顧東陽問?
章雨沒回答,搜腸刮肚在想著要怎麼回答。
顧東陽伸出兩個手指戳了戳。
章雨倒抽一口氣,疼得刷地瞪直眼睛,避過一邊。
剛要憤然而起,顧東陽已經若無其事的說話了:“你說疼不就可以了,還非得讓我去驗證。”
他還有理了,誰讓他驗證啊?
章雨怒目圓瞪:“你……”
“去拿藥來。”
章雨:“……”呃,他要幹嘛?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在她周身蔓延,“我已經上過藥了。”
“或者你希望我去你房間給你上。”顧東陽似笑非笑,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章雨欲哭無淚,感覺伸頭是一刀,縮頭是兩頭,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愁眉緊鎖地上了樓,隻希望這條路永遠走不到頭,她寧願走一輩子的路也不願意顧東陽給她上藥啊!
也不知道他今天搭錯了哪根神經,竟然要幫她上藥!哦,她好像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這麼想他。
她在房裏磨蹭了半天,把臉上的粉底洗掉,指印已經淡了很多,但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
她拿著支消腫止痛的藥膏坐在床上,手沒有意識地摩挲著藥管,哀愁滿麵。
想到即將要麵對的場景她就幾欲呼吸停滯,腦袋空白。
她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塗個藥膏很正常,平時張媽也常常幫她塗,有什麼可怕的。
她咬咬牙視死如歸般走向門口,心底有個聲音跳了出來,那個人可是顧東陽,你確實你不怕他?
她的腳頓時又軟了!
但她總不能在房間裏躲一輩子!
她去到大廳的時候顧東陽正在獨自品茶,她很自覺地在他身邊右側坐下。
“若不是知道你沒有後門的鑰匙我都懷疑你已經從那裏跑了。”顧東陽沒看章雨,端看著手裏的茶杯,仿佛在自言自語的品茶論道。
章雨窘然,低頭盯著手裏的藥膏看。
“小雨啊,其實我讓你去拿藥你不用有太大的心裏壓力,咱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我不可能對你不聞不問的,就算是天真和可愛受了傷,我也會幫它們上點藥包紮一下傷口的。”顧東陽說的慢條斯理。
章雨怔忡了一下,他把她當成家裏養的小寵物了?
顧東陽伸出一隻手:“藥拿來。”
章雨把藥膏遞過去,微微仰起頭,半闔著眼睛,幾乎閉上了。
“我很難看嗎?居然入不了你的眼?”耳邊響起顧東陽不辨喜歡的聲音。
章雨隻得睜在眼睛,但目光卻在遠處亂晃。
顧東陽看著她微微緋紅潔淨小巧的側臉,嘴角輕輕揚了揚。
當到一隻手腹將藥膏在她臉上慢慢摩挲時心中一緊,那種灼熱的感覺又爬了上來,她抿著嘴,呼吸一凝一滯,像在受折磨一般。
都說男人的手粗糙,現在她沒並有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