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有外麵兩張相對的辦公桌,林景軒示意她坐在左側桌前,用指關節輕輕敲擊桌麵,液晶平板般的桌子浮現出色彩各異的軟件。

“這是智能的,待會有人會教你使用。”

蘇瑾言好奇地指了指對麵,“那邊是時澤雨辦公嗎?”

“時澤雨有單獨的辦公室,他是正式助理,你和劉芸是實習生。”

蘇瑾言瞪圓了眼睛,“劉芸會來和我一起實習?”

對麵那張辦公桌堆了一遝資料袋,說明劉芸早就來到公司實習了,她這麼積極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一中那個不關心成績,一早就去美國留學以逃避高考的人。

“你和她都是我的實習助理,分工不一樣,她的英文和法語非常流利,日語也說得有水平,要陪我見客戶。”

蘇瑾言的眼神在林景軒波瀾不驚的聲音中,慢慢黯淡下來,雖然沒有參加高考,不去國內的大學接受本科教育,但是她在美國恐怕也不是渾渾噩噩度日。

看來是她低估別人,劉芸作為官二代和富二代的結合,還有個白富美姐姐作支撐,她自身條件也不是很差,這樣家庭裏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省油的燈,成績一向不是評判人的唯一標準,更何況是出生在羅馬的人。

林景軒看她表情冷冷的,問了一句,“你和劉芸關係不好嗎?”

蘇瑾言可不想一大早就給上司留下不好相處的印象,“沒有,我隻是好奇她怎麼也會是實習助理。”

她其實是有點小私心的,以為每天都能陪在林景軒身邊的人是她,原來還有一個人會和她共享這份工作,直接從她身邊分走一半的時間。

隔著透明的玻璃牆,蘇瑾言能看到林景軒工作的身影,原來他工作起來真的就像是機器一樣,完全沒有停止的間隙,就算是喝水也是一邊看文件一邊拿起杯子,目光注視的方向都不會移動半分。

也許這就是精英的養成方式,沒有恒心與控製力,是站不上金字塔尖端的。

蘇瑾言渾身一凜,感覺四年後自己從大學的象牙塔出來,進入石頭森林打拚,也會成為林景軒這樣的工作機器吧,不過憑借自己本身的天賦,可能連他一半的境界都達不到。

“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上班了?”

蘇瑾言聞聲抬起頭來,劉芸穿著一條細條紋的黑裙子,臉上化著標準的白領妝容,搖曳生姿地走到她的對麵,將一隻十字紋的皮包放在桌上。

那隻包她覺得很眼熟,好像在百貨公司的巨幅海報上看過,蘇瑾言眨了眨眼睛,從劉芸這一身有跡可循的打扮來看,她更像是鄉下來的小村姑。

劉芸腳下吧嗒吧嗒的高跟鞋一路響到林景軒辦公室,蘇瑾言不由得起身往下看了一眼,才發現她穿得是細高跟,這時她才發覺公司裏其他女職員幾乎都是細高跟,很少會有人穿粗高跟。

蘇瑾言無奈地抿了抿唇,看來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必須努力發光才會讓別人看到自己。

辦公室裏傳來婉轉動聽的法語,蘇瑾言的手指停留在文件頁麵上,仔細聽著裏麵的動靜,劉芸英語法語轉換流暢,偶爾還會用中文點出一兩句重要的地方。

英文她還能依稀聽懂幾句,換成法語就完全是一頭霧水了,蘇瑾言煩躁地搔了搔頭發,聽到裏麵傳來她聽不懂的歡聲笑語,文件上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林總,中午十二點在空中花園餐廳見法國來的客人。”

“好,你幫我再準備一套西裝,然後讓時澤雨去安排明早的國際會議。”

桌前的電話聲響,蘇瑾言一個激靈馬上拿起來接聽。

“瑾言,你訂明天飛德國的機票,兩張。”

蘇瑾言連忙答是,還沒來得及問是商務艙還是經濟艙,林景軒就直接把電話掛掉了,繼續和劉芸用英文說話,她握緊電話愣了兩秒,真是為自己的愚笨感到著急,他怎麼會坐經濟艙呢,肯定是商務艙啊。

快到中午的時候,林景軒換上一套嶄新的黑色西裝,和劉芸從辦公室出來準備去見法國客人,蘇瑾言到此總算把所有部門的職責都記清楚了,想要告訴林景軒一聲可以上手工作時,他卻早就走了。

還以為真的可以多一些和他相處的時間,看來還是她太天真了。

林氏的公司的餐廳可以說是一個集中各國餐飲的博物館,裏麵的裝潢和布置到處充滿著藝術的氣息,連餐盒都是由日本匠人經手設計的,顯現出公司管理者與眾不同的品味。